第三卷 烽火照西凉 完(2/3)
李姐姐?从今日起,我叫李牧,是呼延铁骑一员了,你得叫我李大哥。”/p罗斗斗挠了挠头,用手指戳了戳李慕婉的胸膛,疑惑道:“可是李姐姐……哦不,李大哥,你是怎么把它们塞得这么扁的?好难受哟。”/p
李慕婉一把拍开罗斗斗的爪子,脸红道:“大丈夫居于天地间,能屈能伸,有什么好难受的?”/p
见李慕婉以这副装扮出现,祈翎倍感欣慰,做女人柔情似水,做男人英武阳刚,她真的是个好女人,愿意放下自己的身份,却从没懈怠过自己的责任。/p
李慕婉大大咧咧地走到火灶前坐下,一把抢过祈翎手中的饭碗,大口大口刨起饭来:/p
“从今日起,我解除辟谷,将与你们同寝共食,同甘共苦!”/p
……/p
祈翎把自己的床让给了李慕婉,换上了崭新的被褥与床单,还专门为她搭了一张幔子。毕竟是一名仙子,哪怕放下身段做了男人,那也不能轻浮了人家。/p
傍晚时候,军官们回到营帐,各个面色沉闷,满目伤痕。今日的“收成”不错,从河里捞起来的尸体起码还是完整的。/p
祈翎与军官们诉说了明日要离开伽门关的事,军官们纷纷表示赞同。伽门关,对于每个幸存的骑兵而言,都将是一段无法忘记的伤痛。/p
……/p
夜,深沉。/p
帐外又飘起了雪花儿。/p
对于祈翎这样的南方人而言,见雪的机会其实是不多的,一年只有那么半个月会下雪,每次也下不过两日。/p
汉州城的正月里,更多时间是在化雪,因此在祈翎记忆中,每逢故乡飘雪,只有一个字:冷。/p
故乡的雪是纯白无暇的,就如童年记忆中的欢笑;凉州的雪是凄凉恐怖的,就似战场厮杀的惨叫……/p
夜阑卧听风吹雪,铁马冰河入梦来!/p
祈翎猛然睁开眼,额间汗水如豆大,床单已被汗水沁湿……和大多数将士一样,他也患上了一种被军医们称作为“战争恐惧症”的疾病,失眠,焦虑,不安,常常发生于黑夜,病原隐藏在心间。/p
“被噩梦唤醒了?”郭泽坐在火灶边,一根一根地往里头添柴。/p
祈翎长叹一口气,观窗外夜色,至少有五更天了。睡醒了才觉得浑身那么疼,他艰难地走至火灶旁坐下,反正距离天亮也不远了,烤烤火也就过去了。/p
“你也是被惊醒的?”/p
郭泽摇头:“我睡不着。”/p
郭泽这个人,总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p
祈翎轻声道:“我父亲说,把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的人,很容易憋出病来的。”/p
跳动的火光下,郭泽泪光闪闪,许久许久,他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咽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当时陈章豪就在我身旁,他被卷入旋涡,我站在浮冰上,我……我已经抓住他了,但……但把他拉出水面时,他只剩下半截身子,唉……”/p
他又看向祈翎:“你知道他临死前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什么?”/p
祈翎心不够硬,闭着眼睛挤出了一滴累花儿,摇了摇头。/p
郭泽沙哑着喉咙道:“他笑着说,早知道就不娶她了,糟蹋了人家还让人家守了寡。”/p
“嘶……”祈翎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再温暖的烈火,也寒得他打冷战。/p
如果那个憨厚老实,力大无穷,一口气吃下十个香瓜的大胃王还在的话,此刻他的鼾声一定比打雷还响;/p
皇甫华的肾不是很好,每晚上都要起夜好几次,而且撒尿从来就没对准过尿桶,估计是分叉了;/p
马和光喜欢说梦话,好像没日没夜都在思念他那个嫁为人妻的青梅竹马;/p
……/p
回忆总是最伤人的东西,两个男人沉默地望着篝火,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们再多说煽情的话,祈翎丢给了郭泽一坛酒,就这么无声含饮到了大天亮。/p
天亮不久,通知声便从帐篷外传来:“穿好战甲,半个时辰后启程。”/p
李慕婉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被窝,暗骂一声:“鬼天气,冷死人了。”/p
“想不到高风亮洁的白莲大侠也喜欢赖床。”/p
“我已有好几年未曾平躺睡觉,一般都是坐在蒲团上打坐,偶尔偷一次懒不行么?”/p
“赶快起床穿衣,我们要出发了。”/p
……/p
清晨辰时,雪停了一会儿,今日雾气很浓,走出帐篷铠甲上便已凝出青霜。/p
与祈翎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左卫都及部将。左卫都率来的一万两千轻骑,只幸存了五百多人,也不知道左将军究竟是个怎样的心理,有五日不见,他的发丝黑白相间,仿佛长老了十几岁。/p
十日前,两万铁骑驰援伽门关,有何等威风?而今却只剩下寥寥七百余人,众将士垂头丧气,连战马也没了往日神气。/p
“左将军,为何这么着急离开呀?不如在伽门关多休整几日再走。”长孙溥领着一众守将到河口送行。/p
左卫都冷哼道:“我不是离开,而是回中军大营向大将军请罪!”/p
长孙溥赶忙摆手道:“左将军何罪之有呢,此战我军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最后不也攻占了敌岸?这可是不小的功劳啊。我一定亲自书信,奏上朝廷,赞颂左将军及众位将士的英勇事迹,保你们升职加官儿!”/p
“升职加官还是留给司马大人吧,左某配不上此等荣誉……好了,大人勿送,我等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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