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冰涧(1/2)

回朝/p

露月初七，护送惜朝回朝的队伍浩浩汤汤从陵安出发，除了元苍城派来的护卫，还有络奕临时组建起来的人马。墨凌和俊文各带两千人随行护送，墨凌引军在前，俊文跟进在后。/p

露月初九，大队人马抵达凌霄峡关外三十里沙丘城。哨马回报，北然乌呼部已在前方十里处恭候，于是墨凌派出一队人马先去接洽，大队人马徐徐前行。/p

惜朝春风得意。/p

一个时辰后，风沙渐起，大队人马看到了不远处北然的旌旗。乌呼部没有主动前迎，只是静静地等着王庭的人马靠近。/p

作为前队的墨凌有些意外，立即向惜朝通报了情况。惜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令停止前进，并派人召乌呼圣哲面见。/p

一刻钟后，北然使者快马前来，带来的东西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先前派去接洽一行人的头颅！/p

惜朝立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北然军马高喊着“为先主报仇”展开了冲杀！/p

圣哲接到惜朝的诏书后，立即找来族里各头目，商量对策。正当大家争论不下时，第二天夜里两个来自关内黑衣人秘密进入北然大帐，于是才有了之前北然的一系列举动，事情就变成了今天的结果。/p

惜朝一行人全算上才五千人左右，这其中还有半数以上的礼乐人员，而北然倾巢出动，早已在此布置了上万人马，人数差异巨大。/p

王庭军被冲散成三部分，彬蔚拦住北然前锋方祭、方野部，墨凌顶着北然言衡、俊衡兄弟二将的攻击，掩护惜朝和随行礼乐人员向凌霄峡撤退。在后面的俊文由于犹疑不定，被敌将旭豪直接与前面的王庭军切割开来。/p

彬蔚对方祭、方野自然是相当熟悉，这些年南朔与北然的争斗中他们没少交锋，胧月关一战双方更是打得天昏地暗，此刻仇人见面，也是分外眼红。/p

言衡、俊衡是乌呼渊哲的妻弟，当年渊哲之乱，北然军陵安城外大营的统领者，墨凌当然也与他们打过交道。陵安事发后，言衡、俊衡不敌墨凌偷袭，事败引军逃回了北然，他们也是这次袭击的坚定支持者。/p

旭豪则是圣哲的弟弟，善征伐，这些年北然袭扰南朔，多是旭豪率军而为，是一位典型的好战分子。/p

可以说，能打的北然将领几乎到齐了。/p

对方有备而来，数个回合冲杀下来，王庭军明显落于下风。/p

“少主，快走，这里交给我！”彬蔚赶紧荡开阵脚，掩护墨凌先走。/p

墨凌赶紧撤走。/p

方野、方祭想要追赶，却被彬蔚死死咬住，不得已只得先战彬蔚。兄弟俩步步进逼，左右开弓，彬蔚左搪右挡，双方势均力敌，数个回合下来互相都被剑锋划伤了几处。/p

看着墨凌逐渐走远，方家二将依然吃不下这个墨泽部的敌将，好在俊衡、言衡已经追去。/p

可能是终日饮酒作乐，力亏气短，彬蔚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只得寻求快速结束战斗。然而方氏兄弟占据上风，岂肯罢休，咬住不放。彬蔚看准对方挥剑间隙，一脚踢出，方野应声飞出两三米远。方祭长剑劈下，彬蔚赶紧横刀去搪，双方架持。方野翻身而起，纵身刺来，彬蔚腰跨一闪，接住来剑，一拧身利用刀上小枝，别着二人剑锋架到了背后。/p

彬蔚用尽全身气力，方祭、方野抽剑不得，彬蔚也无法再变换招数，双方角力，在原地僵持。/p

彬蔚屈身向前，意图破局，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将与方祭、方野相貌极其相似，立于眼前！/p

还没等彬蔚多做反应，两把利刃直接插入了他左右肩胛骨的缝隙中。彬蔚疼得哇哇惨叫，然而双臂都架在后背，丝毫动弹不得。/p

“大漠皆知我方家二将纵横无敌，不知我们最大的杀器，其实是他，方瑾！”方祭开口大笑。/p

“不过，见到他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例外。”方野也狡黠地狂笑着。/p

方瑾剪动双刃，伴着内脏的破碎声，狠狠地外翻拔出。/p

彬蔚口吐鲜血，瘫软下去，方祭、方野这才撤力，任凭彬蔚栽倒在地。/p

彬蔚用手抓地，指甲缝里全是血迹，直至抽搐着死去。他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将领，却算不上什么好人。/p

前方，惜朝距离凌霄关还有几百米。/p

“怎么着，这是要去哪儿呀？”眼前的队伍拦住了前进的方向，横亘在惜朝和凌霄峡之间。/p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接替渊哲的北然领主—乌呼圣哲。/p

后来惜朝才知道，这短短的几百米，竟要他用几年去走完。/p

“乌呼老儿！”络奕怒喝。/p

“别人可以过去，惜朝王子得留下。”圣哲没有理会络奕，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着。/p

“之前的事，王子已经不再追究，快把路让开！”墨凌气喘吁吁地说道。在彬蔚的掩护下，他冲破拦截，刚刚追上惜朝的仪仗。/p

在他身后，俊衡、言衡也追了上来。/p

“他不追究了？哈哈哈，哈哈哈，墨凌啊，我说过，谁帮他我就杀谁。”圣哲嘴角的肉抽动着，眼里射出冷冷的寒光。/p

墨凌看了一眼一直未作声的惜朝，他想到了他们儿时的画面、亚父浩然的嘱托和姑姑期盼的脸庞，这一次他没有反复，双手攥紧缰绳，决然地挡在了惜朝身前。/p

“没得商量？非管不可？”圣哲冷笑道。/p

“没得商量！”利益牵引也好，念及骨肉血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