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石榴花开了(1/2)
门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院里院外人声鼎沸。/p
大老葛一夜没睡,站在院子里痴痴地望着葛小香住的西偏房。/p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p
人家葛小香却春风满面地在屋子里梳洗打扮,眉眼都溢出了笑。/p
新郎是大叶庄的叶会会,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此刻迎亲已到了大门外。/p
大老葛眼睁睁地看着帅气的叶会会穿着簇新的衣服,进了院门,笑吟吟地牵着搭着红盖头的葛小香的手,在喜乐声中满面春风地走出院去。/p
葛小香走了,鞭炮声停了,唢呐声远去,他的心也空了……/p
……/p
多少年了,葛小香当年出嫁的情景,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p
当年她喜欢叶会会,结果呢,她幸福吗?/p
现在她又喜欢上了那个叫丁大海的厨子,她了解他吗?/p
为啥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偏偏就视而不见,总要飞蛾扑火般地去爱上别人?/p
大老葛不明白,他想去找葛小香问个明白。/p
葛小香也想找老丁问个明白。/p
“丁大哥……”/p
老丁在屋里,葛小香在屋外,一个不肯进去,一个不愿出来。/p
老丁当然知道葛小香想说啥,任她说啥,他都秉持男人沉默是金的格言。/p
他的沉默就象一座山,压的葛小香喘不过气来。/p
大老葛——就是西王母头上拔下的银钗划下的那道银河,横亘在他们之间,深不可逾。/p
两人都沉默着,依然门里门外的干站着不说话。/p
大老葛的脚步声,也好象带着气愤和不满,重重地叩击着水泥地面,气昂昂地走到他们面前。/p
老丁见了一惊,他可不愿意参加这尴尬的三方会谈,索性连门也不关了,掉头就往屋里去了。/p
葛小香却恨恨地盯着大老葛说:“***,恁记着,恁永远是俺哥!”/p
大老葛慌乱地问:“俺哪点比不上他丁大海?”/p
葛小香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低吼道:“俺就是喜欢阿猫阿狗,俺也不会喜欢恁!”/p
吼完,扔下大老葛,扭身回了自己屋,呯地一声巨响,撞上了门。/p
这一声,撞醒了大老葛的痴梦,也撞疼了他的心。/p
她的那句话,让他更如五雷轰顶,高大壮实的身子晃了几晃,就象被人剥皮抽筋了似的瘫软着靠在墙上,泪如泉涌。/p
一院子的人都听见了,她不喜欢他!/p
……/p
五月,满院的石榴花开了。/p
李花花的闺女妞妞,在门前的石榴树下转着圈地跑,她无忧无虑地欢笑着,全然不懂大人的忧愁。/p
“妞妞都上幼儿园了,日子过的真快……”/p
公孙大娘对李花花的娘说,抬头望着东边方一梅曾住过的屋子。/p
“咳,妞妞长大了,花花就老了……”李花花的娘愁苦地唠叨说,“也不说趁年轻,再找一个……”/p
李花花坐在窗前,发着呆,想着自己的心事。/p
混子立在月洞门上,远远地看着方一梅门前盛开的石榴花和西府海棠,自言自语地说:/p
“这都三年了,也不说回来看看俺们……”/p
老耿老婆走过他身边说:“人家都没点儿正经事了吗?光惦记着恁们?”/p
混子无精打采地问她:“恁现在怎么天天待在屋子里,也不跑着去闹上访了?”/p
老耿老婆说:“老了,不想跑了,只想好好待在院子里,守着老耿,过几天安生日子。”/p
混子盯着她,口里啧啧啧连声地夸她说:“吔,老耿家的,恁这还真改了性子了,不找政府的麻烦了?”/p
老耿老婆低着头说:“俺想搬回耿庄去住呢,老耿不愿意……”/p
“别呀,”张学友从前院走来,揉着惺松的睡眼说,“搁一个院里好些年了,走了就不热闹了。”/p
韩老二袖着手,东张西望了半天,才看见陈狗剩在前院和张东臣几个人在扎着大扫帚。/p
“别吭,恁个孙子……”/p
娱乐室传来一阵喧闹声。/p
“不打了,不打了,恁瞎着眼也不看桌上的情形,咋还赖上俺了?”/p
唐别吭嘟囔着走出了娱乐室,身后的老胡头撒泼似地追着他,把扑克乱撒了一地。/p
“恁也不去干点儿正经事,都知道搁屋里来牌,恁有哪天不挨jue的?”韩老二轻轻啐了他一口。/p
唐别吭哭丧着脸说:“俺倒是想参加张东臣的编织组,挣俩零花钱也中啊,人家不要俺啊。”/p
韩老二撇撇嘴说:“人家都说六十岁该扎正根了,恁都六十五了,咋还扎不住根?人家为啥不要恁,恁心里没点13数吗?”/p
唐别吭嘻皮笑脸地说:“搁这院里有吃有喝的,得劲着呢,那俩小钱,不挣也罢。”/p
张学友吊起一对白眼对混子说:“也真是邪门了,自打他仨来咱院里,方院长也不干了,老李头死了……”/p
唐别吭立刻蹦的老高邪呼道:“恁这话说的,方院长是俺们赶走的?还是老李头是俺们药死的?”/p
老耿老婆笑着劝道:“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说说笑笑才热闹呢。”/p
混子忽然诡异地笑道:“恁都没瞧出来吧,大老王还是个情种呢,天天搁老李婆子面前献殷勤呢。”/p
张学友一拍脑门说:“呃,怪不得他也不上东地里干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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