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颠倒黑白,有口难辩(1/2)
淮王身份不同,所以是三司会审。/p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除了三司主官以外,名义上的南京主官,兵部尚书伍文定、南京守备徐鹏举,守备太监张佐也都在,且都坐在主位那边。/p
应天知府罗文忠陪坐末席,看样子相当开心,终于不用承担压力了。/p
衙门大门依旧敞开,进行公开审案,公审王爷还是头一遭,老百姓们相当热情,争先恐后的来看热闹,谁还不喜欢看权贵倒霉呢?/p
大多数人只能站在外堂看戏,张执象他们却在内堂。/p
听完淮王的抗辩之后,张执象转头看向了王源之,王源之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曾说过宗室尾大不掉,可淮王所言,宗室似乎是好的。/p
“宗室屯田,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p
“他们与士绅没有区别,最初能够足额纳税,过些年呢?陛下对付士绅能拉下脸,对付宗室能吗?”/p
“我们不能给以后挖坑。”/p
是的,现在宗室还没有彻底爆发,能抑制住苗头是最好的,嘉靖登基之初,没有办法,被剪掉了厂卫,虽然也对文官进行而分而化之,但可以倚重的力量有限。/p
因此只能向宗室求取力量。/p
为了让宗室更加支持,也为了钱粮,这些年给宗室封了不少土地。/p
等到将来,嘉靖八年修订族谱,将女子也记录在内,同样也给与封地的时候,口子就彻底打开了,从此宗室数量激增,虽然他们还是纳税大户,但效率却越来越低,到明末的二十万宗室,占了多少田?/p
世家大户的田他们抢得过吗?/p
最后苦了谁?/p
宗室唯一比士绅强的,就是他们纳的税能够交到皇帝手里,仅此而已。/p
不过,这也比满清的铁杆庄稼强多了,满清八旗子弟不允许从事其他任何行业,只能当兵、当差,不事生产,全靠朝廷养着。清末二十万铁杆编制,每年要拨出去1500万两银子供养。/p
对比还是很强烈的。/p
但,这个世界不能光比烂,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王源之说得对,不能让嘉靖饮鸩止渴,重蹈历史上的覆辙。/p
既然没打算改变方针,那便继续听审。/p
淮王的抗辩自然引起了堂上主官的反应,南京刑部尚书张子麟作为会审主官,当即一拍惊堂木,怒斥道:“一派胡言,简直胡搅蛮缠!”/p
“自太祖定制,托田地于宗室,便做军屯之助益。”/p
“尔等皇亲贵胄,不恤先祖之意,按律纳税,也算功绩不成?堂堂亲王,不思俸禄之优渥,朝廷之负担,竟比民赋,老夫都替你羞愧!”/p
“怪不乎登闻鼓显灵,太祖降罪!”/p
张子麟一身正气,引得满堂叫好,朱佑楑看着那嘴脸只觉得丑陋。/p
他衣服上还有脏污,但人却干净,站得笔直。/p
不再看堂上的主官,而是转身看向民众,举着状纸,诚恳无比的说道:“这上面的罪责有真的,也有污蔑的。”/p
“不管如何,不管是否本王所为,到底是要算在淮王府的头上。”/p
“本王不欲与这些奸臣分说,只愿百姓能知情。”/p
“但凡涉及民间的田地问题,都已经将土地归还,并给了补偿,先任淮王占据的八名民女皆以‘奉仪’的名义,录族谱,赐千金还家。”/p
“伤残之案,无论过错如何,皆已赔款,取得谅解。”/p
“一应民间纠纷皆已处理完毕,我朱佑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不亏于民。”/p
“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p
“至于我兄长所犯之罪里面,最大的就是抢夺田地,可其中的大头,是抢的那些士绅的,为何如此?因为他们该抢!”/p
“士绅皆不纳税,我等若不屯田……”/p
“陛下哪来的钱粮可用?!”/p
说罢,朱佑楑猛的转身,指向堂上,满腔怒火。/p
堂上之人,并没有谁脸色大变,即便是徐鹏举也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以前听说朱佑楑是个老实孩子,看来也确实如此。/p
太年轻了。/p
自己的罪责不加辩护,只是攻讦对方,努力想要营造党争的氛围,给嘉靖留出斡旋的余地。这确实很忠心。/p
但,朱佑楑并不懂斗争的方法。/p
因为……/p
百姓眼里,朝廷是皇帝的,赋税交给朝廷和交给皇帝不是一回事?倒不如说,交给皇帝才是坏事吧?皇帝都自己用了呢……/p
而且,律法规定如何,实际操控如何,又不一样。/p
张子麟将士绅优免的条例仔细讲出,士绅只免徭役,田赋还得交,京官一品,才免税粮三十石,徭役三十丁,举人才二石、二丁,这么点东西,如何能够影响朝廷税收呢?/p
相比之下,一个举人才二石粮啊,而一个最低级的宗室,都要二百石粮!/p
你宗室才是国家的蛀虫!/p
朱佑楑被辩得满脸涨红,怒不可遏,但却说不出话来。/p
他所说的实情,又没证据,自然是被斥责为胡诌、污蔑,张子麟的话都是条例可寻,自然更有“道理”。/p
“张子麟,你欺人太甚!”/p
“是淮王你胡搅蛮缠!敢做为何不敢当!”/p
“你!!”/p
朱佑楑踉跄上前一步,眼看就要被气到吐血,指着张子麟激动无比的说道:“你既说登闻鼓显灵,是太祖降罪。”/p
“那好,我们一同跪在登闻鼓前,看太祖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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