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尊杀神(1/2)

二房院子里，季氏坐立难安。/p

她几次看秦治，话到嗓子眼，又叹息着咽下去。/p

反复好几回，秦治先吃不消了，忙宽慰着：“父亲、大哥都赶回来了，有他们做主，总不会让阿鸾受这种委屈。”/p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揪心！”季氏撇了撇嘴，“老爷平日提起大姑娘就唉声叹气，觉得家里亏待了她，怎得今日遇着事了，你不去老侯爷、老夫人跟前讨个话？”/p

要是秦治主动些，她还用长着脖子等消息吗？/p

“难道没有亏待？”秦治闻言，当即打开了话匣子，“公候伯府、皇上近臣，哪家不晓得阿鸾与二殿下的亲事？/p

皇上金口玉言，便是没有放定，也是作准了的。/p

偏我们这些长辈，与阿鸾生分，明明有祖父母、有父亲叔父、有兄弟姐妹，却似孤苦伶仃。/p

二殿下与安国公府那丫头，能折腾这种事，显然是看阿鸾孤身好欺负！”/p

季氏的脸垮了下来。/p

怪她。/p

哪壶不开提哪壶！/p

这给秦治找到机会了，真念念叨叨的，没完没了。/p

可事实并非秦治所说的那样，即便府里把大姑娘捧成了掌上明珠，那稀里糊涂的两人，依旧会稀里糊涂。/p

错、或者说是误，根本不在他们永宁侯府！/p

季氏不想让秦治唉声叹气，赶紧转了话题：“依我说，这亲事不能要了！/p

虽君臣有别，却也不能这么打我们的脸。/p

大姑娘才回京多久？/p

定礼、聘礼都不说，男方借着秋意、送个菊花酒，也算个礼节吧？/p

却是拿个庶子来当聘礼呢？！/p

我们若咽下这口气，永宁侯府还有脸没脸了？/p

老爷，你去老侯爷、老夫人跟前说说，不能就这么算了！”/p

“你就是瞎操心，”秦治摆了摆手，对母亲十分有信心，“母亲那么好颜面，今儿那么多老姐妹都看着、听着，她能咽下这口气？什么皇家不皇家的，二皇子作孽，皇上不丢人？”/p

季氏这才吞个颗定心丸。/p

诚然，她好奇、她爱看热闹，但她也好面子。/p

她自己也有女儿。/p

大姑娘摊上如此难堪事，若自家唯唯诺诺，那她的阿鸳也会被人瞧不起。/p

一家人，脸皮都是连在一起的。/p

两夫妻大眼瞪小眼、瞪了小半个时辰。/p

秦鸳来了一趟，想发表高见，被父母一人瞪一眼，瞪得气恼不已，对着木人打拳去了。/p

一套拳法还未打完，汪嬷嬷急急来报信。/p

老侯爷进宫去了。/p

秦治和季氏双双、蹭得站了起来。/p

季氏重重挥了挥拳，她想的是：老侯爷胡子一吹、眼如铜铃，不能跟着老侯爷冲锋陷阵，那就在家中挥旗鼓劲，预祝老侯爷旗开得胜。/p

秦治忧心忡忡，怀疑不已：就老父亲那火爆脾气，一言不合，把御书房掀了都说不准，得收着些、千万收着些。/p

而单骑出征的秦胤，已然把行军路线都预计好了。/p

前门外下马，靠两条腿、大步穿过千步廊。/p

此时各处还在办公，他这么一走，消息顷刻间传遍千步廊左右的六部五寺、各个衙门。/p

这条道，秦胤二十年来走了无数回。/p

上朝时平淡点卯，班师时意气风发，战局不理想时也垂头丧气过，但都与今次不同。/p

今次，他怒发冲冠！/p

一直走到南宫门，由宫人引猓绷着脸与出来候他的徐公公抱了抱拳。/p

徐公公的心里，咯噔一下。/p

老侯爷行的不是宫礼，浑身上下，一股凶煞气。/p

“皇上正等着您。”徐公公硬着头皮，道。/p

秦胤冷声道：“这么说来，皇上已经听说了吧？”/p

徐公公眼观鼻、鼻观心，沉沉点了点头。/p

秦胤迈步入内，对大案后的皇上单膝下跪。/p

徐公公越发得心惊肉跳。/p

行的是武将礼数。/p

以前，出入中军大帐、行大礼时才有的。/p

在宫中，除了接虎符、请军法，很少有这一套。/p

分明未着铠甲，却仿佛让人听见了金属摩擦碰撞间的叮铃哐啷。/p

老侯爷这是到御书房打仗来了！/p

皇上双手扶案，皱眉道：“秦爱卿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p

“皇上既已知道了事，老臣也就不再赘述，如此丢人的事，老臣也复述不出口，”秦胤抬起头来，“老臣来，是恳请皇上将二殿下与阿鸾的婚事作罢，二殿下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与阿鸾无关。”/p

“秦爱卿也太着急了，”皇上道，“朕还没有说什么，你倒都安排得明明白白。”/p

秦胤梗着脖子，道：“您是圣上，金口玉言，但您也是当父亲的，您顶多把二殿下骂一顿、打一顿，但您能舍得把金孙给打没了吗？/p

晋家那小丫头也没说错，长孙！谁家都稀罕的长孙！/p

与其您左右为难，不如老臣多揣度揣度圣意，替您少找点事儿。”/p

呵的，皇上笑了声。/p

声音清晰，笑意却没有多少。/p

如此被揣度，他很不高兴。/p

秦胤却似没有品出风波一样，继续道：“老臣只会打仗，行事粗鲁，教出来的也都是武夫。/p

入宫之前，老臣好说歹说，把儿子劝住了。/p

孙子一整天没影，劝也无处劝，真闹起来给殿下难堪，还请皇上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