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3)

里这微不足道的一幕。两个人的脚步声都被地毯吸收了，连呼吸声也消散进细长无垠的空间，整栋酒店如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只有交握的手分享着彼此的温度。/p

“……对不起。”恰在转角的地方，轻之又轻的道歉从颜槿单薄的嘴唇里吐了出来。/p

颜槿能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筋骨在单薄的肌肉下扭曲起来，紧接着又恢复平常的柔软，仿佛那一下颤抖是她的错觉。/p

“假如他们能够回来，我也可以做任何事。”林汐语走在前方，颜槿只能看到她精致小巧的耳廓。/p

“但是他们不会，无论我做什么。”林汐语用平缓到温和的语调说出残忍的结论，“颜槿，你要学会接受现实。”/p

刚刚止歇的『液』体又冲进眼球，颜槿拼命寻找一个目标瞪大眼睛，不让『液』体掉下来。/p

耳廓在视线里生出重影，颜槿机械地跟上林汐语的速度，心里却在想：“你学会了吗？”/p

答案毋庸置疑。/p

林汐语整个人就和她形状优美的耳廓一样，精致得像是一尊会呼吸的艺术品。但谁都不清楚这尊艺术品在成就现今这幅模样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烧灼打磨。/p

如果可以，颜槿宁可眼前的是一团泥胚。可是就如林汐语说的那样，林汐语的父母不会回来，她温柔的母亲不会褪去獠牙，林汐语坚硬的外壳已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凝结，这——就是现实。/p

她只能够在痛楚中尽快成长，成长得更加坚强，才能挡住刮向在乎的人的狂暴风雨，让她的外壳在时光中瓦解成粉，重现内里的柔软和真实。/p

没有了父亲和母亲，如今她能守护的，也只剩下寥寥一个人了。/p

解下来的路程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路上也没有遇到人。回到客房区，每一道门都紧闭着，把内外隔离成两个不相干的世界，唯独在中段有一道与众不同，『液』态玻璃没有竖立在门框里，更有三颗脑袋由上至下排成一列整齐地探出来，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有种渗人的诡异。/p

在经历了客区那一场后，是人都很难不杯弓蛇影。颜槿后颈汗『毛』炸开来，在看清之前手上已经用劲把林汐语往后拖。然而那三颗脑袋受到的惊吓似乎比她们两个更大，最上方的一个迅雷不及掩耳地缩了进去，下面两颗看样子本来往外移的，却没敌过突然闪出来的一只手，被强制拖了进去。/p

颜槿：“……”/p

林汐语：“没事，是光涵。”/p

林汐语甩开颜槿的手，率先进门，颜槿紧随其后。光涵果然就站在门边，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正欲盖弥彰地向林汐语比划：“我们脚在房间里，不算出去！”/p

光涵边上还站着个怀抱『毛』蓬蓬小狗的男孩。男孩很瘦，脸部轮廓却没怎么变，仰起头来怯怯地看着颜槿：“……姐姐。”/p

林汐语冲着光涵意味不明得轻哼一声，指着男孩：“他说他认得你。”/p

颜槿在认出男孩时也感到有些惊讶。母亲在她们回到德蒙时一起被送进了客区，小睿没人照顾，情况又这么混『乱』，她本来以为一个小孩多半难以幸免了。但现在看小睿的穿着和样子，他这段时间在楼上过得似乎还不错。/p

光涵被林汐语那声轻哼哼得心惊肉跳，马上转而想向颜槿求助。当她看清颜槿红肿的眼睛和没干的泪痕，到了嘴边的话却卡了壳，抓耳挠腮好一阵，终究割肉似的把手伸进裤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和巧克力，一股脑地塞进颜槿手里：“给你，吃了甜的就不会难受了！”/p

小睿也有样学样，把狗交到单手，从上衣胸袋里『摸』出巧克力，递到颜槿跟前：“姐姐，我听林姐姐说过阿姨的事情了……阿姨……阿姨……”/p

话没说完，男孩眼泪先淌了出来。他『乱』七八糟地把脸埋进狗『毛』里顺便擦了一通，顶着通红的鼻头和同样发肿的眼睛继续安慰：“你……你吃……糖……”/p

颜槿胸口蓦地一阵窒息，热流汹涌，眼角又有开匣的趋势。只是糖没能接到手里，半道上就被人不由分说劫走。林汐语一手抓糖，一手指向房间角落：“浴室在那边。”/p

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对这个劫匪敢怒不敢言，被小睿抱在怀里的拖把狗察觉到小主人的愤怒，张开下巴“汪”了两声。但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唯一能够反抗的人顺从成自然，遗憾地看了两人一眼，乖乖进浴室了。/p

刚才的糖果暖了心，热流浇在身体上，温暖了整个身体。颜槿闭着眼睛感受头顶水流的力量，在没人的地方最后一次任由眼中的『液』体悄悄混入水流之中。/p

活着吧，活下去。/p

自己还有需要守护的人。/p

但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p

无论是无心睡眠整夜辗转，还是疲累过度一晚无梦，夜晚还是那么过去了，迎来了“阳光灿烂”的光明。/p

可能是因为这一层的层高高于观景台，没人要求全天候保持窗户的隔离床头。也许曾经有，现在也不再有人管束。即便到了白天走廊里都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从林汐语那，颜槿大致了解她被打晕后发生的事情。/p

事情其实很简单。/p

客区发生事故的同时，路鸣盛就失去了掌控局势的筹码。颜槿检查过自己肩胛上的伤，没有骨折，只是普通的脱臼，接回原位后就没事了。但听林汐语说，路鸣盛挨的那两拳却是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