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1/2)

周围整齐划一地翻出许多个白眼。/p

颜槿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林汐语生怕她突然冲动。不料她沉默了几秒, 竟然很客套地说：“知道了，谢了。”/p

男人扭头望向绿意蓬勃的山脉, 情真意切地叹出口气：“人训练过的野兽更麻烦，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攻击人类。这附近真的不可能待下去了, 你们有什么打算？”/p

这次颜槿彻底变成哑巴，假装对方不存在。/p

长久的静默，演变成让人窒息的尴尬, 林汐语不得不救场：“先把这艘船处理了吧, 毕竟……还有条件。”/p

男人从不同的回答里品味出相同的拒绝，再看了一眼颜槿这方人员，目光中流露出惋惜，手放在胸前, 风度十足地行了个护卫队的军礼：“我明白了。那祝你们以后一路顺风。”/p

颜槿倒没想到他这么干脆, 脸色好了些许, 同回军礼：“你们也是。”/p

男人放下手：“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还有再见面的一天。”/p

这只突然到来的船队，走得也迅速至极，只有船离去时掀起的波涛推得留下的几艘船上下起伏，片刻后，连波涛都渐渐散去。/p

宋河川说：“他们想合作, 我觉得也不是不行。”/p

颜槿：“他们看上的是我们的武器, 对我们的人并不认可, 否则在兰尔河湾就提出来了。这种合作, 我怕出问题。”/p

她停顿一刻，去看宋河川和滕泽元：“抱歉，我擅自做了决定。”/p

宋河川苦笑：“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p

滕泽元回首船舱：“像林汐语说的，现在还有条件，把这艘船处理了。至于以后——除了按照原计划走，还能怎样？”/p

说是处理，怎么处理，是个问题。/p

尸体几乎没有完整的，拾掇埋葬工作量不小。直接沉船，血肉会为后来者引来额外麻烦。最后是林汐语提议，打开游轮的自动驾驶系统，让它就这么一路走到尽头。/p

兰尔河的尽头，是一个落差近五十米的陡峭瀑布，水声远在千米之外，就轰轰烈烈地昭告它的存在。一干人不得不在更远、水流平缓的位置放弃游轮，背上他们所有的行装，沿着河岸小心翼翼用两条腿行走。/p

还留在河中心的那艘船只余下一个彩色的点，而后与白浪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p

这里也是河岸山脉的尽头，山林变得稀疏，视野变得开阔。所有人回首看看早消失的菲诺城，再看看水浪翻滚、震耳欲聋的前方，心情沉重。/p

河道的结束，意味着夹在城市高墙外与荒原间的缓冲带就此终结。他们的前路就和这道兰尔瀑布一样，令人颤悚。/p

新纪元127年11月2日，阴。/p

说是阴，都算是抬举这个鬼天气。现在是十一点二十，没有一点午间该有的明亮，天空和地面间像是扯了一幅深灰色的厚布，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p

到处飘浮着厚重的雾气，冰冷湿润，如同有形，缠绕在人身上，一辈子不打算放开。/p

于柯掩着鼻子打个喷嚏，把外套裹得更紧，头凑到林汐语的光脑屏幕前：“白哗哗的一片，我看上去哪里都一样。”/p

林汐语没有接于柯的话，全神贯注观察屏幕上的图像。今天的可视距离是二十三米，稍远的距离景象就是一片白，但在她的眼里这些并不是于柯说的‘哪里都一样’。随着光涵手里的操纵杆缓慢移动，相似的图像下方有迅速变化的数据反馈，供林汐语参考。/p

于柯就看见林汐语不时把某个数据输入另一台光脑里，形成一个个的小点，点连成片，继而成型，最终和一张地图的很小一部分重合在一起。/p

林汐语在确定行进的方向，顺带探查前方的安全情况。/p

这种方式繁琐到崩溃，但经过实际验证，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p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距离菲诺城直线距离907公里，除去兰尔河那段，也还有八百多。林汐语和光涵把探路者上的导航系统也拆了下来。没有军用卫星权限，那坨导航系统就是个废物，刚开始几天林汐语一直在试着拿到权限，方向辨别就交给了滕泽元和他手里的指南针。/p

指南针这个近似古董的东西流传到现在，会的人寥寥无几。在城市里每个地名都在列车站台里标得清清楚楚，每家店铺住址都有数字标识，最笨的人都不会走到不该走的地方去。除了后备军，没人需要辨识方向，国民护卫队也用不着。/p

被委以重任的人压力山大，于是搞砸得很彻底。/p

天知道是滕泽元这个后备军是个假的还是那个看上去积灰已久的指南针有问题，总之他们离开兰尔河后，只有一小段路是正确的，然后为绕行某个危险物种兜了个圈，就再也没能回到原定线路。/p

林汐语跟卫星权限咬牙较劲好几天，最后在众人一脸茫然和绝望中不得不放弃，退而求其次，搞出现在的这个模式。/p

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古魔法，于柯好奇得要死，坚持不懈地蹲守在林汐语身边，打算研究个所以然。/p

她最后当然没能研究出来点什么，顶多是被密密麻麻的数字缠到做噩梦。/p

颜槿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她知道她不是这块料，也知道于柯是想弄到在荒原中辨别方向的方法——这是能救命的——但她觉得她用不着。/p

有林汐语在，她费这个劲干嘛？/p

颜槿站在离林汐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