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老兵(1/2)

那是是一声枪响，但不只是一声枪响，而是战争的号角。/p

阿犬不知道她枪击的那名年轻武士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更不清楚他在没有阿犬这个异数的历史中为多个地方带来地震。/p

「进——攻！」/p

嘶哑的声线，听起来是将死之人的声音，弱如蚊蝇拍翅，不过并不像战场上的惯例，他的声音没有被掩没。/p

微弱却有力。/p

矛盾的特点一同出现，这声音不是经由耳朵传入大脑，而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共鸣，是一个老兵在最后的绝唱。/p

不，不是一个，是一群老兵的绝唱。/p

没有下马的几十骑，就那么冲向城门——/p

「快杀死他们！」/p

「快杀死那些骑马的！」/p

战场是个残酷的世界，容不下一丝怜悯，就算地位如赤濑清六这样的家老，只要身体不行，还是一样会于战场上被斩杀。/p

不过他们还是有着价值，比起身体，经验在战场上更为重要。/p

——督督督。/p

——砰砰砰。/p

箭矢和硝烟『射』向这一群骑马疾冲而来的老兵。如果是战场的初哥，又或是没经过几次合战的武士，可能会在漫天的箭雨和铅弹下胆怯后退。/p

后退即死亡。/p

在生死战场多次的拼杀，见过战友的死亡，又见过千人以上的冲锋，这种小阵仗还难不到他们，倒下的没有几个。如果是在他们最颠峰的那些年，可能连一个都不会倒下。/p

谁还敢说老兵没用呢？/p

铁炮到现在命中率还是一样令人感伤，而箭矢对付那些没有穿甲的农兵可能还有点作用，对上他们跟搔痒没有多少差别。/p

经验提高了生存率，由冲锋到城门有四百步不到的距离，足够两发铁炮和几次箭矢『射』击，那么应对的方法就要比下马冲锋要简单。/p

散开不直面城墙下的狭间，冲击的时候与之保持斜角。没有铁炮狭间令城内铁炮的发挥下降命中亦变得更加低下……/p

经验很重要，不过决胜的仍是勇气。/p

阿犬是个疯子，而她手下从来不缺疯子，就算养一匹马都比别人的有『性』格，这就是耳濡目染之后，传染出去的病毒。/p

「上！」/p

阿犬高举起拳头，当最前方的五十骑将要撞上城门的时候，接下来的二百多也开始跟进。/p

「为什么要骑马来冲击？」/p

「难道以为可以用马来撞破城墙？」/p

有谁看过一群骑兵集体撞门？/p

此时在城上，木下秀吉手下的武士和足轻是第一次见到……/p

弱的﹑没用的就会失败；强的﹑有用的就可以接着挑战。/p

然后，面对更强的时候战败，被斩下了双臂，被斩断了双脚，挥不动刀，骑不上马，倒在血泊的泥泞中。/p

战士在前进。/p

有无畏的﹑有大笑的﹑有激昂的。/p

骑着马的老兵们，完全没有减速，直冲到城门下。/p

这已经不是疯这个字词能够解释得出来，可能是傻，又或者称之为勇者，不过阿犬一向喜欢称他们为神风。/p

他们不只是在攻击，他们是在为自己准备进入黄泉的阶梯。/p

——轰！/p

——轰轰！/p

——轰轰轰！/p

直到崩裂开的一瞬间，直到那残肢飞上半空，直到那本就残破不堪的手臂落在地上，直到那鲜红和硝烟如雾飘散在战场上空。/p

烈阳照耀。/p

光线在血雾中折『射』。/p

一道染上红『色』的拱桥现身——/p

如果有位诗人在这里，可能会为此感叹。因为今天的彩桥并不柔和，一点都不似童话绘本里的故事，没有唱着歌谣的小天使，也没有淘气的小孩在捣蛋。/p

横空的彩桥，是铁血的！/p

建成它用了血肉和精神。它既是攻坚的大炮，它又是防御的堡垒，它也是不死的意志，是战士们于尘世往归处的通道。/p

没有言语，看似疯狂，却不疯狂，没有一个战士会想老死在病床上，这是要重新为自我价值找到证明的方法。/p

「退……退！」/p

「退守二之丸！」/p

轰然倒下的城门。/p

粉红的三头犬骑在再生号，马蹄踏在彩虹桥，穿越战线，太刀开路，左方的﹑右方的﹑前方的，无人能阻。/p

战场是残酷的，不断地将弱者淘汰，最后留下来的只能是运气和实力并存的强者。/p

三之丸﹑二之丸﹑本丸；三百﹑二百﹑五十……/p

最后跟在阿犬身后，能到达这里的只有不到二十人。/p

在他们的面前是屏障，挡在木下秀吉面前的盾牌，都是木下秀吉那忠心耿耿的家臣。他们手里紧握着打刀，每一个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p

阿犬收起沾满血水的太刀，翻身下马，再轻轻拍了一下烫得能烧开水的马肩，最后看向这一群不应该作为「敌人」的敌人……/p

「蜂须贺正胜、山内一丰、增田长盛、中村一氏、前野长康……藤堂高虎。」/p

大部份都认识，也认得出样子，有几个是她讨厌的武士，不过亦有不错的武士，如果全数斩杀了，那木下秀吉的班子可能什么都不剩，织田家也会有了重大的损失。是的，这对于织田家来说也算是个人才灾难。/p

「美浓守大人！」/p

「他呢？」阿犬拔出村雨。/p

「请立即停止！」/p

阿犬叹了口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