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卿本佳人！(1/2)

夏芒抬起头，望着飘身落下的雪袍青年，不由一怔，因为这人实在是太英俊了，且气质超然，仿若上天的宠儿，容颜风华无双，足以让世间女子嫉妒与癫狂。

他比女子还要美丽，一举一动都有着无匹的魅力，让天下男儿汗颜，不敢与之并立。

“是……雪无双！”

易丰瞳孔骤缩，显然对此人颇为忌惮，低声道：“这家伙是欲魔古地的当代传人，曾扬言要采尽天下名花，要将世间美人统统收入后宫……”

“哦？”

夏芒一怔，“雪灵筠，雪无双？难道……雪灵筠还真是欲魔古地的人？”

嗡！

就在这时，一声古筝声突兀响起，似溪水潺潺，叮咚而鸣，清越却不激昂，却牵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众人不由抬起头。

一位黑裙女子飘然而落，她怀抱古筝，纤纤玉指拨动琴弦，古筝鸣吟温柔缱绻，似在诉说一曲离殇情怀。

夏芒亦昂首，望向黑裙女子，与那双明净无瑕的美眸对视，透过那双瞳孔，他好似看到了对方的心灵世界。

孤冷，绝傲，寂寥。

夏芒身形微震，思绪翻转间，好似回到了五年前的一个大雪之夜，那时就在这十二夜秦楼之外，那双明眸温柔了岁月。

……

十二夜秦楼歌舞升平，夜夜笙箫，奢靡而堕落，而外界却是狂风呼啸，鹅毛大雪打着旋儿簌簌坠落。

风雪漫天，大地化银川！

秦楼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靠在石柱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大雪纷飞，洒遍其身，遮尽了黑发，将他整个人都渲染成了银白色。

他年纪轻轻，却攥着酒壶，一身的酒气，此刻身上满是积雪，甚至挡住了其本身衣衫的颜色，他眼神黯淡无光，瞳孔都有些涣散，朦朦胧胧，有些哀伤，好似历经了一些伤心事，正伤怀。

他的眼神里透出的是黯然和神伤。

天地苍茫，他孤独一人，一壶浊酒，在这漫天飞雪里，他好似尝尽了世间的风霜雨雪，心已累，目苍茫，魂渐殇。

纷飞的大雪中，有无数人穿行，他们对背倚秦楼的少年指指点点，却没人愿意上前帮他一把。

他快被冻死在风雪中了，唔，或许这场大雪要不了他的命，可对一个神伤醉酒的人来说，一场风雪一场寒，如刀刻骨，冷彻骨髓，也足以渐渐磨灭他的精神意志了。

心伤的人，醉酒当歌，满目苍茫，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没了色彩，他的灵魂或许就会因此而慢慢枯竭，逐渐走向生命的尽头。

心殇若死，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人来人往，穿行风雪中，即便瞥见蜷缩的少年，也是眼神异样，却无人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少女走来，漫天风雪，放眼尽是银白，她却一袭红裙似火，鲜艳而灿烂，在这大雪封天的寒夜里，是唯一的亮色。

这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说是少女，其实已经不小了，已经有了女子的韵味和玲珑，她身材修长曼妙，青丝至垂至小腿处，肤如凝脂美玉，容颜清丽绝伦，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超然的韵味，尤其是那双明眸，明净澄澈，无暇无垢。

她轻轻蹲下身，嫩白的纤手拂去少年肩头的积雪，随后又拂掉他发丝的雪花，动作轻柔，好似生怕弄疼了他。

少年身形一颤，微微抬起头，用那双近乎朦胧的眸子望着红裙少女，他眼神黯淡，甚至未看清少女的真颜，只有那一双明净无瑕的眼睛，让他印象深刻。

“你怎么哭了？”

红裙少女嗓音轻灵，她伸出手指，替少年擦掉眼角的泪水，柔声道：“爷爷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是男人，怎么能流泪？”

少年凝望红裙少女许久，没有说什么，那时他第一次流泪，为了苏清濛。

“怎么能流泪？”红裙少女声音轻柔似水，但在少年耳中，却宛若一股滚烫的洪流，温暖了他冰冷的胸腔。

少年沉默，片刻后，喃喃道：“怎么能流泪……”

红裙少女怔神。

她却不知，自己的话好似冲开了少年郁积的心结，让他的瞳孔逐渐汇聚，眼中也黯淡之色尽褪，变得犀利起来，有一种慑人的锋芒。

“你说得对，怎么能流泪！”

少年自语，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他起身，身体微微一震，浑身积雪尽消，露出一袭胜雪白的衣衫。

他身材很高，已然称得上挺拔英武了，尤其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后，颓废尽去，整个人都有一种凛冽的锋芒。

他走了几步，却突然止身，回头望着亭然而立的红裙少女，开口道：“你是谁？”

他凝望红裙少女，但不知为何，她的容颜一直都很模糊，好似一层迷雾般，看不真切，唯有那一双明净无瑕的眸子好似穿透了一切，印刻进少年心底。

“别人都叫我珺儿。”

红裙少女浅浅一笑，眼眉都弯成了月牙状，有一种醉人的味道，让少年失神。

“珺儿。”

少年低语，最后他深深地看了眼红裙，毅然转身，踏入风雪中。

而红裙少女亦离去，她并未进入十二夜秦楼，而是向着与夏芒相反的方向行去。

一白衣，一红裙，背道而驰，最后终究都湮没在这场风雪之中，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萍水相逢，自此而别。

那时的夏芒，还是穿着如雪的白衣，那时候，苏清濛并不知夏芒曾经为了醉酒数月，浑噩度日，若非是那个萍水相逢的红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