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2)
“要说这蛊虫,别看它长得难看,和一般的虫子光看看不出有什么两样,可它还真就不一样。”/p
周老三本行是桥底下摆摊说书的,专门和旁边看相的老瞎子抢生意,练就了一副好口舌。/p
“蛊虫生性喜洁,非不染一尘之地不去,越州生的虫疫和养蛊虽是两件不同事,但有同源之处,要解虫疫,需一个乙亥年生的,干净没染过脏污的姑娘以身饲蛊,喂心头血,方是能取得解药的第一步。”/p
“周老三你这说的跟真的一样,你说的解药你吃到了吗?”/p
“有人不是在试药了吗!”周老三手指指向左边的一扇门,“我没吃到,我也不敢吃,说不好药效的药,你要敢吃你就吃去。”/p
说话的人讪讪地不出声了。/p
“你别去理那个老虔…别听她说的好听,随便拉个人都知道,她把她儿媳妇当成牛羊使,不当成人看,她儿媳的身体被她压榨得就没好过,她好意思拿她儿媳妇说事。”/p
别人口中在试药的苏省凑在伴蓝的耳边,学妇道人家嚼舌根。/p
苏省磕了一脑袋,磕去了胸中大半的郁气,整个人神清气爽,话都变多了,脸上的红疹正在结痂落痂,露出他真实的样子。/p
“少说人家的事。”伴蓝端过一碗药,“把今天的药喝了。”/p
苏省听话的咕噜噜喝完了药,果然不说话了,这药容易使人困倦。/p
苏省的眼皮搭了下来,喝完药的他没有了刚才的活气,他不想睡,他想多和伴蓝说说话,把前些日子没说的话给补上。/p
可药效来得猛烈,他没撑多久就睡过去了,脸上将落未落的痂蹭在了被衾上。/p
红疹愈合,这合该是好的预兆,伴蓝却愁眉不展,苏省睡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快十个时辰都在睡觉,在这样睡下去,她怕他就此一睡不醒,虫疫带给她的噩梦太久了。/p
还有……/p
伴蓝走到门边的角落里,看走过的人对里面的张望,听他们对虫疫病起的猜测解析,要一人以身饲蛊,喂心头血,这是没错的。/p
可要一个乙亥年生的,干净没染过脏污的姑娘以身饲蛊,这是什么玩意儿?/p
伴蓝心中纳闷,却不好说什么,在她对面的另一个拐角,照泠也在听周老三说,她看见了伴蓝,把手指放在了唇上,神态动作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p
做完动作,照泠没有像上次一样离开,她绕开人群走向伴蓝,春风和气地拉了伴蓝进门。/p
“为什么要找乙亥年生的姑娘?因为今年是乙亥年。”驳了他人的周老三一拍手上的醒木,惊了众人一把,“地支十二,生肖十二,月份十二,时辰十二,连圣上顶冠的摆穗也是十二,十二乃一个轮回,兜兜转转转到了原点。/p
“找乙亥年生的姑娘容易,找干净喜洁的姑娘可不容易,二十四的年纪染上的凡气过多,是以十二岁未长开的女孩儿最好,这般年纪普通农户家的女孩早下地干活,天天风雨来泥里去,算不上不染脏污。”/p
“照你的说法,这不染脏污的女孩儿必定是在家娇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说家里有多富庶,家里人肯定是宠闺女的,哪个敢拿自家的宝贝闺女去试药?”/p
“所以说难呐,但那头在试的药是从哪来的呢?”周老三听了人群中发出的疑问,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他的脚边有只狗趴着,似也被他说的话吸引住了。/p
“遥想十六年前,你就丁点大的时候,”周老三指着提出疑问的那个人说:“越州大旱大雨,造成的灾难比今年的虫疫有过之而无不及,越州城也挺过来了,知道为什么吗?”/p
听周老三在说书的人多数年纪较轻,心大闲不住,十六年前不是没出生,就是还不知事。/p
“是徐老太太救的人,主持的大局。”声音湮没在人群里,找不出是谁讲的话。/p
“对。”周老三折扇一折,“十六年前徐家救民众于危难,今年你们觉得他们会袖手旁观吗?”/p
看得众人各异的神态,周老三折扇一揣,醒木一收,撂下一句,“天色不早了,该是回家吃饭了,明日便是半月之期,大家伙的,明早再回。”/p
“哎~~”有人没听尽兴,想去拉他,却被旁边的人踩了脚,绊倒了。/p
一个绊倒了,带动了俩,闹哄哄的一群人变得更乱了。/p
周老三悠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儿走远了,他一有离开的动作,他脚边趴着的大黄狗耳尖迅速立起,贴着他的脚边跟他一块走了,尾巴晃啊晃,谄媚得很。/p
“苏省睡得久是在养他亏损的血气,是不会有大碍的,对吗?”/p
伴蓝看完了照泠给她的纸条问道。/p
照泠点点头又摇摇头,感觉怎样表达都不恰当。/p
“我懂了。”没等照泠想出一个好方法来表达,伴蓝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伴蓝将纸条浸入了水里,清润工整的字在水里糊成了一团。/p
字是道长写的,伴蓝见过。/p
眼见字没了,伴蓝踌躇片刻问道:“苏省算是要好了,明日就是半月之期,这药该是怎么制?”/p
药到底不是伴蓝制的,她心里没底,即便她看过制药的大概方法。/p
听了伴蓝的话,照泠像早有预料,拿出了另几张纸,全是道长的字迹。/p
患病之人,年纪不同,体质不同,开出的药方也不尽相同,解其虫毒的药丸已配齐,其余药物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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