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虞姒和姚大姑娘的官司还没掰扯清楚，徐芽儿只能把她拘起来，免得她乱跑再惹出什么祸端来。/p

上弦至今下落不明，望月对虞姒的不争气已不报什么期望了，虞姒愿意看见她，她就在虞姒身边陪着，也不会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不愿意看见她，她就每天定点来叫虞姒起床、用膳、就寝，多余的时间她绝不会出现在虞姒眼前。/p

虞姒选了后者，把望月留在这里，也是和她相看两声厌。/p

困在厢房里的虞姒每天无人讲话，听着远处前来上香祈福的人传来的声音，看起来是可怜极了，但虞姒有桑叶子。/p

虞姒住的一排厢房后头是个土坡，上面同样种满了杏花树，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人。/p

望月不在的时刻里，虞姒和桑叶子一个在窗外，一个在窗内，在窗内的虞姒叫人移了张榻在窗边，在窗外的桑叶子在檐上两边系下来一张渔网，两人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渔网里，一晃一晃的。/p

桑叶子在窗上支起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木板，充当起了桌子用，两人之间隔着的墙形同虚设。/p

徐芽儿知道桑叶子每天会来，不然她不会放任虞姒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这里。/p

大好春光里，“嘶溜，哈。”桑叶子一杯暖暖的温茶下肚，浑身舒畅，“舒服，你怎么不喝，不喝就冷掉了。”/p

“热得慌，凉了再喝。”虞姒摸了一把杯壁回答道。/p

“你是要热出个鬼来吧。”桑叶子见她手边沏的茶热气都不冒了，说道。/p

桑叶子握上了虞姒的手，喝温茶的人的手热得像火炉，要喝冷茶的人的手冰凉凉的，桑叶子握她的手握久了，她的手心反倒出了一手冷汗，冷汗黏在了两人相握的手间，连带着桑叶子干燥的手也变得黏糊糊的。/p

虞姒是真的觉得热，但她没挣开桑叶子的手，“那不喝了，就是给你沏的，你还渴吗？”/p

虞姒把手边的茶推给了桑叶子。/p

“啧，你们富贵人家用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小，喝茶喝的都不尽兴。”/p

“一天天坐在屋里头，没必要吃得那么多，其他东西……三文钱一大罐的胭脂你敢用吗？”/p

桑叶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条帕子，擦了擦虞姒手上的冷汗后，随意放在了一边，然后继续捂着虞姒的手，她不信她捂不热虞姒的手，听见虞姒的声音，问了句：“我们俩谁要用胭脂？”/p

虞姒岁数小，正是在面目秾丽，华如桃李的年纪里，用不着施粉黛，用了胭脂反而突兀；桑叶子整日里神出鬼没，大太阳晒着，黝黑的脸上抹上胭脂应该和在一块碳上抹胭脂的效果差不多。/p

虞姒抽出一只手来，翻了一页书，书角用一只茶盏抵上，在把手重新钻回桑叶子的掌心里，说道：“那换句话说，你五文钱一整块的朽木敢用吗？”/p

“万物皆有灵，楠木有楠木的好处，朽木有朽木的用法，哪有什么不能用的？”/p

“行吧，我没什么见识，你说的有道理你说了算。”虞姒又翻了一页书。/p

“笃笃。”望月敲响了门，“表姑娘，该用膳了。”/p

在有一回望月敲完门进来，桑叶子慌慌张张从渔网上掉了下来，虞姒跟望月提了一句后，望月会在敲完门在门口等着，等到虞姒说能进了，她才会进。/p

“我走了。”桑叶子收了木板，把木板竖直靠在外墙上，压低声音道。/p

“知道了，点心会给你留着的。”虞姒挥挥手，表示她可以放心走了，见桑叶子走的没影了，虞姒下了榻，坐到了桌边，向门外喊道：“进来。”/p

膳食摆上了桌，食不言寝不语，虞姒沉默地坐在桌边安静进食，望月在旁把空盘子换下来，换上新出炉的点心。/p

虞姒对食物有种矛盾的执念，没什么能吃的时候，她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成天在桑叶子耳边喊饿，桑叶子被她弄得烦不胜烦，等到桑叶子把东西放到她手边，或者到了望月给她送膳食了，她又没胃口了。/p

桑叶子说她这是富贵病。/p

望月换完一轮点心，她刚好放下筷子，望月顺势收拾好碗筷残渣，放轻脚步出去了。/p

这么多天过去了，在望月进门到出门的时间里，她和虞姒没讲过一句话，主要是没话什么好说，不如不说来的好。/p

桑叶子白日里通常来半天，一般是早膳过后或是午膳过后，那时候虞姒的点心刚换上新的，晚上则行踪不定。/p

今天桑叶子吃了早膳后的点心给，短时间内是不会来了，用不着等桑叶子了的虞姒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人吃饱了容易乏，吃完午膳后的虞姒只想小憩一会儿，她在打第二个哈欠的同时爬上了美人榻，闭上了眼睛。/p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见了外面有人在说话，“叶大太太要见表姑娘……”/p

叶大太太……/p

要见我？/p

那我不能睡了……/p

可是我好困……/p

真困呐……/p

虞姒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她的眼皮像是挂上了米袋子，她本来就累，现在在反复挣扎中变得更累了。/p

在抵抗和周公开始对弈前的途中，虞姒感觉好像有人推开了门，光线一下大亮，刺得虞姒原半阖着的眼仅留下了一道缝隙，推门的人进来了，向榻上的她走来，那人遮上了刺眼的光，投下来的阴影笼罩住了虞姒。/p

一阵强烈的睡意在此时袭来，没什么韧劲的虞姒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