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灰飞烟灭(2/2)

那剑不偏不倚，正刺在他心上几寸。/p

她到底，还是心软。/p

弯起的嘴角淌下了一道血丝，他双眉轻皱，身形一动竟又主动向那剑迎入几分。/p

倏而，她脸上的冷漠有了一丝松动。/p

在他又欲用力之际，她手腕微颤，猛地一撤肘，速将剑拔了出来。/p

随着剑身的抽出，他胸前一震剧烈咳了几声。/p

哽在喉咙里的血顿时被咳出，他抬起手轻轻一拭。/p

剧痛使他的脸色发白，青筋微突，可他却始终保持着那抹不变的笑意，略显苦涩地问道。/p

“如此，可以了吗？”/p

她是满目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愤怒最终占了上风。/p

“你这个样子，只会令人生厌。”/p

“阿扶，我心没变。”/p

“够了！”/p

新伤旧疾复被揭起，却不及他心上来的伤痛摧人半分。/p

他虽痛苦地拧眉，却不是为身上的伤。/p

染尽血污的绷带断落脚下，胸前血水深刻进她的眼里，而她在那一刻却是双眼猩红如同噬血。/p

雀芜愕然望着黑风中散发如魅的女子。/p

记忆里她似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桓姑娘。/p

脸白胜雪，眼厉如刃。/p

她眼里存满滔天的恨意，将她托衬地如是不肯轮生的孤魂厉鬼，来讨着身前被欠的人命官司，叫人望而生畏。/p

望着这副模样的她，他眼中更是星眸尽陨，身痛如切肺腑。/p

即便是这样，这样骄傲的两个人，谁又肯先低头呢。/p

终是他黯然说了句/p

“我想，今晚阿扶应该不会再想见我，我放心不下桑眠，就随他回去了。”/p

转身，他摇摇似坠般，一步一步微移着步子。/p

他的干脆和冷漠连雀芜都看得眼里一惊。/p

更何况是上一刻还与他言笑晏晏互相依偎取暖之人。/p

雀芜明显感觉到在他转身的一刻，眼前这道白色的人影微抖，可那瘦削的脊梁仍旧固执地绷得僵直。/p

就像她这个人，自负且不肯屈服。/p

山风愈演愈烈，道道银白的光划过山巅，雷声轰鸣。/p

她一头黑发如浪，卷在耀眼的银光中，千丝万缕如轮挥洒。/p

青丝映黑眸，漆黑的眼珠如黑曜石一般被雷电割裂，处处生寒。/p

“姑娘……你”/p

哐啷一声，剑和弓一道落地。/p

又是一道惊雷，她缓缓转身，神情恍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