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颅神术(1/2)

诺大的太平渡码头只停着一艘双桅彩船，窦老汉一上岸，就见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气急败坏的从彩船那边过来：“老头儿，没看见上边悬的旗子吗？今日我家老爷祁大人包了太平渡，任何船不得停靠，快走快走！”/p

“几位爷，我儿子落了水，求你们支两个人手，帮忙寻救！”/p

“你儿子？支人手？老骨头，再不将筏赶走，你也下水喂王八去！”/p

几人连连推搡，窦老汉趔趄后退，求救无应，只好软声道：“我另两个儿子去救小三，我一个人赶不动这么大的筏子，咱不敢扰老爷的兴，等人一回来就走，就走！”/p

苦苦解释，家仆们不耐烦的上来踢打，小蓝扶着老汉的膀子向右一晃，那些巴掌拳头均落了空。/p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从船上走了下来：“老爷好心，说许你这筏子停上一停，但是不得争吵滋事。救人与咱们无干，岸上半里便是太平县救生衙，老头儿，你去那儿找帮手吧！”/p

窦老汉听了这话，恩恩谢谢，领着四丫和小蓝直奔救生衙。/p

一进门，火急火燎的向当值的官差呼救，那官差不紧不慢铺纸研磨：“年甲，贯址。”/p

老汉涕泪交集，没听清楚，官差高喝一声：“年甲贯址！想救人就不要啰嗦，撸顺了舌头答话！”/p

老汉一愣，赶紧恭恭敬敬的答了。/p

“什么船，做什么营生？”/p

“排筏，受雇贩木。”/p

“载人几个，载物多少？”/p

老汉耐性作答，可心中焦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此耗费笔墨。/p

官差抬头道：“衙前有示，身份不明、从恶业者不救，超载违规、枯季强渡者，咎由自取，一律不救，若是货物落水，货值低于百两的不救，我不问清楚，怎知该不该救？”/p

“是是是。”/p

“落水的是人是货？”/p

“方才说了，人，儿子。”/p

“年纪水性，在何处落水。”/p

“十七岁，会水，方才撞礁筏子翻了，他游得再好，这样栽在乱石滩里……”窦老汉哽咽难言，“差爷，这是我最宝贝的小儿子……”/p

官差摆手打断：“押救钱四千五百文。”/p

窦老汉抹抹眼，“押，押救钱？”/p

“不押钱，谁救你？我们救生衙的人就不是人？救生衙的船就不是船？辛辛苦苦冒险救人，倘若有死有伤，就活该白损白赔？老母妻儿又有谁来养？芝麻丁点的押救钱换你儿子的命，你还嫌贵？”/p

窦老汉嘴唇抖动，却知此刻犹豫争辩不得，悉嗦解开腰间褡子，四千五百文不是小数，已经毁了一筏子木头，即使余下的安全运到，也注定赔本，何况一路要通关过卡，还要上交四成贩运税，倘若儿子伤了病了，处处是用度。/p

咬牙摸出银钱，当差的长手长脖，一把接去，顺势掖在怀里，叫窦老汉在押救书上按了押，方才吆喝人手去了。/p

这一去，恨不得又有两柱香的功夫，窦老汉暗自跺脚，后悔来了这急死人不赔命的地方，早知如此，就该和大郎二郎一起回头。/p

四丫初还勇敢，见老爹如此自责，小脸再也憋不住，串豆子般滚下泪来。/p

官差总算邀齐人手，领至江边慢吞吞的分派，大小两船，几人拉纤，几人助划，好容易打算出发，又说船底有损，要先修补。/p

窦老汉急得身子发软，江上忽有一艘轻舟疾漂而下，操舟的是个手脚从容的矮个船夫，船上另坐两人，正是大郎二郎。/p

小船一旋，泊在排筏旁边，大郎一跃而下，“阿爹，遇上贵人，三子找到了，可是撞坏了头，咱们上太平县请大夫去！”/p

窦老汉向船里一看，三郎躺在二郎腿上，半身泥血，面目模糊，已经全无知觉。/p

双桅彩船上有人喊话：“老头，人回来就走，你自己说的，已扰了老爷半天清静，还有完没完！再等我们下船来赶，可就不客气了！马五，还愣着作什么！”/p

马五就是那救生衙当差的头领，一听这话，立即对窦老汉摆手道：“人找着就好！快快离开吧！”/p

不能停靠，便无法去太平县求医，二郎低骂：“救生救生，呸！官老爷的狗腿子！”/p

马五一听，领着一班人撸袖上前，大郎见势，挺身拦住：“爹，老二，别耽搁了，咱们下几里，去秭县。”/p

矮个船夫亦上前道：“他说得对，这小弟的伤不是寻常郎中治得了的，秭县大，医馆也多。”/p

四丫向前一扑，拉住马五衣襟，“把押救的银钱还来！”/p

马五龇了龇牙，“去你娘，今日什么运气，碰上这么难缠的一家子！”大掌要扇，小蓝用力将四丫拽回。/p

窦老汉长叹一声：“算啦，三儿要紧！”/p

几人把三郎移上筏子，因二郎伤了手，大郎和窦老汉分站首尾，赶着剩下的四节筏子下江离开，那不知名的矮个船夫一直好心相随到秭县，帮着打听当地名医。/p

请了三个大夫，都只看了一眼就叫安排后事，窦老汉垂泪不语，大郎脸色铁青。/p

小蓝在筏子上已经仔细看过，三郎跌下水时头撞礁石，颅骨破碎，头皮血肿凹陷，去年阿嘎被牦牛踩了头，损伤的部位一模一样，这次大同小异，可没有贝爷爷在旁边盯守提点，自己可有把握？/p

窦老汉蹲在岸边，又撸了一把泪，“是三儿的命，也好，去见他娘吧。”/p

四丫嚎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