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战(4)(1/2)
南大陆充足的阳光让两个学生昏昏欲睡。而与阳光相比更令人沉溺于睡眠的则是学生们面前摊开的手札。其中一个年轻人托着下巴,勉强忍住打哈欠的yù_wàng,他又翻过一页,但看上去已经兴趣全无。/p
他们以为能在这古老文献中找到狂热的信仰,高尚的牺牲,完美的道德——每个人都有那么段岁月,天真到幼稚,纯洁到愚蠢,易于轻信,长于冲动,从不反省,不知谦虚,噢,这就是年轻人。/p
而在手札沉闷的文字中,忠诚和激情,鲜血和死亡被严谨的,毫无趣味性的,干瘪的描写冻结,所有能够带给年轻人热情和冲动的词语被无情地摒弃,剩下经过岁月和时光沉淀之后苦涩到无法下咽的果实。/p
“这场战斗许多年不为人知这就是原因。就连死亡也……”其中一个学生终于忍不住评价,“毫无特点。”/p
那位无名的作者只是忠实地记录了决斗的过程。并无一字粉饰。死亡和鲜血没有温度,牺牲和奉献也并非崇高。/p
死亡在瞬间来临。裘德尔斯中有了小小的骚动。但首领立刻出声喝止,他用枯涩拗口的陌生语言毫无温度地开口,简短而有力,黑狗们立刻安静下来。/p
而场地中的战斗仍旧继续。没人顾忌死亡的裘德尔斯,而阿利亚的牧师在格开安娜的六面锤之后,他随手扔开钉锤,扯下随身的匕首用力刺进胸口。/p
“我们赞颂您的勇气,用勇者的死亡为您献祭;您是神国的护卫,骑士,您扞卫一切美德,”赞美诗滔滔不绝地自战神牧师口中涌出,“您是谦逊,您是怜悯,您是忠诚的化身,您是骄傲,您是名誉。我将生命献给您,求您为我指引胜利;我将灵魂献给您,求您为我扫除敌人……”/p
毫无预兆,阿利亚的牧师躯体就像猪膀胱装满了水般迅速涨开,鲜血从他的毛孔争先恐后地渗出,不过须臾裘德尔斯和一个血人毫无区别。他的嘶吼带着深重的痛苦,就像从奥斯法的殿堂中重新返回人间的幽灵。/p
“那是什么!”阿里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指着场中恐怖的那一幕怒吼,荷尔人的愤怒甚至比白风更恐怖,“这是禁术,这是不被许可的!”他甚至试图冲进充当决斗场的大厅中央,但被沙弥扬人强硬地留在了原地。他极力挣扎,大声咆哮道:“西格玛人!别用这些肮脏的勾当玷污勇者的鲜血!”/p
“别侮辱神的侍者。”裘德尔斯的首领以阴冷,湿滑的嗓音轻柔地说,“就连教廷也无法说这是错误的。”他低低的笑声自面具后传出,如跗骨之蛆般攀爬上人们的后背,“只有狂热的信仰才能作为对神的祭礼。”/p
但就连法师学徒们脸色都难看起来。教廷的确没有禁止“牺牲”,但自五十年战争之后没听说还有哪位牧师胆敢使用这一秘术,强行召唤信徒中早已死去的英灵降临人世附身。这毁灭的不仅是敌人,同样的还有召唤者本人。出于种种考虑,教廷并没有禁止牧师使用“牺牲”,但同时也将这个法术永远地隐藏起来。/p
“他们疯了。”亚卡拉面无表情,“啊,也能理解,原本就是疯子。”/p
夏仲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这无法预料。胆大包天者做出什么也不奇怪。”他的声音中带出几分迟疑,“如果可以……”/p
法师学徒长严厉地打断学弟,“这与你我无关。”他盯着夏仲一字一句地说道:“安博先生,别让我知道你还有这种愚蠢的念头。”亚卡拉将视线转回那恐怖的血人身上,“你帮不了他们。”/p
但对于场中的几个人来说,其他人的意见无足轻重,阿利亚的牧师无视尤里克和瑟吉欧人对他的攻击,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娜身上。钉锤的力道相比之前沉重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爱德丽菲斯的牧师只能苦苦支撑。/p
“活下去,活下去!”安娜尖利的吼叫,近似发狂。女牧师的六面锤上染满鲜血,不,女孩和她的对手已相差无几,牧师袍上找不出一丝原本的颜色,而铁灰的锁甲则沾满鲜血——对手和她自己的。/p
她的格挡有效而迅速,甚至试图进行反击,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女牧师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p
另一个裘德尔斯不断拦截努克和尤里克对牧师的支援。他身穿重铠,手中并非西格玛巨剑,而是几乎无人使用的提顿双手剑,这种双手握持,流行于五十年战争中的武器重达十五安磅,钝刃无锋,在身穿重甲的步兵手中防御力惊人。但随着战争的结束,各国军团的凋敝以及战争形势的改变让提顿双手剑渐渐退出正规军的装备表中。/p
所以尤里克和努克的所有努力看上去异常无力。而安娜摇摇欲坠,阿利亚的牧师显然已准备给她最后一击。/p
法师学徒脸色阴沉,但不论是夏仲还是亚卡拉,抑或是站在阿里身侧的沙弥扬人,甚至包括佣兵首领,他的目光绝望而痛苦,但仍然站在原地,将呼吸,怒吼,咒骂全部封冻进了心脏。/p
“我·不·许!”荷尔人自胸腔深处咆哮出声,这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几乎震碎所有人的耳膜,而随着话音落下的猎熊刀插进对手铠甲的缝隙,尤里克的眼睛通红,他吼道:“阿利亚!”/p
战神的牧师对这变故估计不足。他抛下立刻将成为他战利品的女孩,回身扑向同伴,但萨苏斯并没朝他微笑,牧师的手指甚至擦过了荷尔人的衣角,但仍只能眼睁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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