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女相(14)(1/2)
他想起那日文会宴,他被人绊倒,窘迫难堪,她如冬日暖阳,突然出现。
再后来,女帝赐婚,他虽然怀疑女帝的用意,但也开心着能成为女相的人。
他自知貌丑,所以爱的矜持,爱的谨慎,爱的卑微,爱的节制……
但如今,只剩满腔悲壮。
俞修凄然一笑,却原来,到头,他还是一个无人爱的丑八怪。
那些所谓的关心,都是一场逢场作戏。
戏散,他该梦醒了。
等东夷人死伤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苏姝末转身,却发现俞修不知何时不在了,拧了下眉头,苏姝末想去找俞修,却被女帝拉扯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这一仗,大楚国赢的轰轰烈烈,东夷彻底被瓦解,被东夷人侵占的城池,也被女帝的军队重新收复回来。
青纶没死,苏姝末找到他的时候,他被炸晕在了马车里。
女帝看到他后,将他押入大牢,秋后处斩。
斩首的前一天,苏姝末去看他,隔着牢门,青纶目光凄然自嘲:
“女相何时发现我跟东夷之间的关系?”
人之将死,苏姝末也没隐瞒他,最主要的是,原主到底还恋着他,想让他死的明白:
“你跟东夷之间第一封书信的时候,就知道了。”
女帝只截到青纶用来迷惑的第一封书信,信上只是朋友关怀慰问。
苏姝末截的却是第二封书信,用特殊手段处理过后的信纸,在烛光下现出了青纶和东夷之间所有的阴谋。
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原主,原主早就通过书信知道青纶和东夷人的阴谋,但她深爱青纶,甚至还为了不让女帝发现此事,用尽手段隐瞒,只是为了不让青纶受到伤害。
但原主爱的卑微,爱的没有底限,最后死的狼狈,也是意料中的事。
所有的爱,都抵不过阴谋和算计。
青纶潸然一笑,他写第一封书信的时候,还在怡红院,那时他还不认识苏姝末,他望着牢房外,长身玉立的人,神色突然恍惚了。
他似乎又回到了在怡红院的那段日子,女相依偎着他,醉眼迷蒙,手执着琉璃玉樽,如墨的瞳孔里,只倒映着他的影子,她问: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青纶,我以我心,换你一世相陪,你可愿?”
他没回答,只是觉得堂堂女相,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现在,他又很想问她,曾经说过的话,可还做数?
但话到嘴边,他却没有问的勇气了,他现在就是个阶下囚,连看她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奢求一点爱意。
苏姝末见他没有要问的了,便觉他能死的瞑目了,待转身方要离开,却听见青纶的声音,在身后低低的响起,微微颤抖,藏着几许紧张的期盼:
“我……你可曾爱过我?”
话出口,青纶哑然,他明明是想问她是否还爱着他,可怎么就问成了这么一句话。
但他还是捏紧十指,目光紧张的盯着那一方白色身影,期许着,惶恐着。
苏姝末转身,嘴角带起的弧度,慵懒随意,却又仿佛隔雾隔山,疏离淡漠:
“没有。”
她回答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两个字。
青纶身子猛然一颤,他从来没想过,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杀伤力却如此大,如同数不清的雨点,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冰凉刺骨,只有绵绵细细的微痛。
看着青纶脸上一瞬而起的凄厉悲哀,苏姝末如同一个旁观者,不甚在意。
原主的心愿就是报复青纶,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来的更痛快。
何况,现在这具身体是她占用,她的确没有爱过他。
不知是那日被火药炸伤的缘故,还是被苏姝末的话刺激到,青纶突觉喉咙腥甜温热,下一刻,一丝血迹从唇角溢出,阴暗牢房里,他的一张脸,苍白的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蓦然松开紧捏的十指,清瘦的身子,顺着墙壁无力的滑落在地。
原来,她从来没爱过他,那她说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也是拿他作乐而已?
人人艳羡的眷恋深宠,也只是他的一场梦?
青纶不甘,她肯定是爱他的,至少是爱过。
咬着牙齿,青纶血红着眼睛看向苏姝末,强撑着一丝力气,开口:
“我不信,你肯定爱过我,你说过要和我相守白头!”
苏姝末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如同看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同情却也嘲讽:
“骗你的~”
就像青纶骗原主,礼尚往来而已。
此话一出,青纶只觉像被提前处斩了一样,靠着墙壁滑落的身子,彻底的无力瘫软了。
如果说苏姝末那句“没有”,是将他伤的血肉模糊,那她此刻这句“骗你的”,便是将他彻彻底底的打入地狱,生不如死。
紧盯着那一方白衣身影,青纶的手越握越紧,隆起的关节格外分明,在阴暗地牢里,泛着凄白的光泽。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胸骨处的伤都阵阵作痛,笑的连眼泪出来了都不自知。
却原来,他千算万算,他的所有阴谋,早已被她洞穿。
他笑的有些脑子钝痛,意识有些恍惚,他脑子里不自觉的又回想起了和她相遇后的每一个画面,回忆里的女相,满目温柔,满目深情,他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就连她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细细的想了一遍。
可越到回忆的深处,回忆的越仔细,他的唇就越惨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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