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图腾(上)(1/2)
不是临衍。
他的身形与座中人极为相似,他的些微习惯与座中显贵之人别无二致。但轻纱应声落下,四野寂然无声,朝华在如纱的月色之中遥遥看见了一张陌生而愕然的脸。
杀伐之声由远及近,她猛地回过神,只见连排十余个武士一窝蜂涌入了大殿之中。殿中宾客逢此异变皆惊得呆了,舞女尖叫四散,刀光如雪,众武士里三层外三层将大殿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朝华怔然立在空荡荡的大殿正中,天地浩渺,浮香阵阵,她仿佛被时光遗忘了一般,既不知往何处跑,也不知该如何迎敌。
“有刺客!”
弦声较人声先至,朝华就地一滚,抢过一名乐师的六弦琴慌忙拨弄了两声。此声如裂帛,气海缠绵,惹人断肠。朝华五指发力往外一拨,“蹭”地一声,六弦断了三弦。
两名扑过来的武士的眼角沁出鲜血,倒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
朝华不敢恋战。她一把夺过一乐师的击鼓槌,“咚咚”两声,气海翻波,绵延不绝的声浪将一种武士逼得不敢上前。灯火倏然灭了,武士愕然四顾,一时不知敌手潜伏在黑夜里的什么方位。
朝华当机立断设了一个结界隐去了殿中灯火,亮若白昼的大殿一时沉黑如夜,连月色都不见一分。此计可做缓兵之计,然而殿门口蜂拥而来的武士源源不绝,且不说此为孤逢山腹地,便是这一殿里饮酒撒欢的脓包,若放在平日也都是修为精深的大妖。
可即便如此,临衍又去了何处?
朝华脑袋里念头纷繁,理不出个所以然。她借着浓黑避过了两招绞杀,一簇烛火腾空而起,众王孙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将这大殿里幻出了灯。
烛火缓缓腾空,如旭日一般将墨一样的漆黑寸寸照得亮如白昼。待那烛火攀升至大殿正上方,众人凝神细看,却见殿中空空荡荡。二三气绝了的武士倒在一边,而那御座前的轻纱垂在一边,御座之上空无一人,倒了个杯子,除此之外,仿佛连生人的痕迹都未曾有过。
朝华提着个百年修为的大妖在王城里狂奔。
出了大殿往西是一条大理石铺成的小路,沿小路一路直行,隐隐可闻水声与鸟叫之声。这大冬天的何来小鸟?
朝华心绪纷乱,不及细思,顺手便将御座上的黑衣华服男子丢往了一汪水池之中。
此处为王殿内庭。方才大殿一阵喧闹,众武士皆蜂拥往那边去,朝华趁乱抓了御座上的人便往外跑。跑至一半,她凝神细看,讶然发现此人竟同临衍有着五分相似。
司命出鞘,那人还没爬起身便觉出脖子上一凉。朝华狠狠瞪着他,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张了张嘴,显然是被朝华以咒诀封了口,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朝华一抖手中长剑,厉声道:“写!”
那人无奈,低头沾了些水后在光洁如新的大理石地砖上写了一个名字。
朝华虽未见过这个名字,但她在云舟时曾听人说过,王城里除临衍这个身挟宗晅嫡亲血脉之人,另有几个远亲也同宗晅有几分相似。想来此人便是那血亲之中的一个。
朝华又问:“你如何在王座之上?”
那人支吾了片刻,实在写不清。朝华无奈将他的咒印解了,那人长喘了好几口气才到:“王上令我在王座上露个脸,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一边说,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脖子上的长剑,又小声道:“你又是谁?”
一阵强大的灵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脖子上的司命沁出寒气,细皮嫩肉的脖子一疼,眼看就要被那黑沉沉的利刃割开。那人被吓得呆若木鸡,僵着个脖子跪在水池之中,再不敢多话一句。
既是王上的意思那便是季蘅的意思。既是季蘅的意思,那便意味着这个局从一开始便是朝着她来的!这引君入瓮的法子虽然老套,胜在屡试不爽。
朝华愤愤朝四周看了看,月色幢幢,阔叶绿植迎风招摇,此处僻静,观之似是王城后花园。
“他除了让你坐在王座上假扮王储,还让你做了何事?”
“这个嘛……”那人盯着朝华牵起一抹勉强的笑,他的眼尾忽而有些泛红。
——摄魂!朝华猛地后退数步,那人迎身而起,曲掌成爪便朝朝华捞去!
果然一套借一套,季蘅的每一步都有后手。朝华持司命同那人过了两三招,二人皆不知对方底细,二人都不敢尽全力而战。
此时身在王殿腹地,外援远在千里之外,朝华纵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以一敌百之能。眼看一战焦灼,越拖下去则越有可能被人团团围了,朝华长剑一挥,左手幻出一道白光。白光迅然没入了水池之中,水面上腾起浅浅的白雾,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出腰下一阵拉力牵着他直往下坠。
他定睛一看,那白雾竟不知何时幻成了一层薄冰。玄冰迅速在池水中蔓延开,他的下半身沾水之处刹时便被玄冰冻得严严实实。
玄冰之术并不稀罕,但能一挥手便将一池子水给冻起来的人,她的灵力源源不绝,必不可小觑。那人长伸着双臂保持了一个击打的姿势,但毫无疑问,他此时已无法动弹。他的眼睛或许怒得喷火,但周身薄薄的寒冰早将他禁锢得空前乖顺。
朝华听得小路上隐隐的脚步之身,闪身没入水池边的绿植下。她心知自己果真被请君入瓮,当了那钻入套子里的王八,而同此人扯下去也实在没有意思,朝华转身欲走,忽听那人道:“你要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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