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 凌霄(上)(1/2)
薛湛此言一出,座中皆惊。
莫说陆轻舟在仙门之中素有清名,便是他同山石道人交好一事便令得仙门中人多少对其恭敬有加。
慕容凡一事后他隐居小寒山不管不问,照说此事虽有辱师门,不甚厚道,但慕容凡大错在先,他心灰意冷,就此放浪形骸,实是情有可原。
是以当他如此一说,座中诸位皆是不信。
薛湛挑了挑眉,幽幽道:“我初闻此事也甚是诧异,我师兄这般清正一人,如何竟能做出勾结妖魔之举?后来这几日我派人将琼海山庄密宗与昔年凌霄阁之祸都查了一遍,这才寻出些许眉目。诸位可还记得昔年我昆仑虚乘黄之祸?”
这如何能不记得,众人见薛湛姗姗来迟,早被吊足了胃口。
他步履缓缓,不疾不徐朝众人朗声道:“昔年我的师尊同宗晅交好,从宗晅手上换得一只乘黄幼崽又将之豢养在了凌霄阁冰窖之中,此事……证据确凿,抵赖不得,我也深感痛心疾首。”
薛湛长叹一声,顿了顿,接着道:“但那乘黄于一月明之夜冲破禁制而出的事却着实另有隐情。此乃我那师兄搞的鬼,他与外间妖魔勾结,偷偷将那结界的阵眼毁了,又以其自身血气为引,将乘黄引入凌霄阁摘星楼之中……”
“瞎说!”座中王异听得连连摇头,道:“空口无凭,你还什么话都敢编!且不说灵犀道人为何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就说你凌霄阁守卫之森严,寻常一人岂能这般轻易就将那结界阵眼毁去?”
“据闻贵长老吴晋延昔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灵犀道人昔年怕还是个小辈,这无论是个什么阵,这岂能说毁就毁,这未免也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薛湛似笑非笑盯着王异,直盯得他脊背发毛,浑身不自在。
他同薛湛并无甚交集,只听闻这位宗门出身的骄矜公子天资平平,心机深沉,实在不易于。
而今看来,这薛湛何止不好相处,此人不阴不阳,阴恻恻往那一站,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薛湛将王异盯得退了半步方才抚着那暖炉道:“谁说他是寻常之人?灵犀道人昔年可是师尊的首座弟子,此事你莫要忘了。”
怀君在右手座中听得首座弟子四字,心头一紧,直觉不妙。
一尺开外的薛湛老神在在,又对那女修道:“昔年吴晋延对我那师兄多有偏爱,此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兄的奇门遁甲之术便得吴长老亲自传授,后来他自请助我师父将那乘黄拘禁在一秘宝之内——便是这个。”
薛湛伸出手,一枚翠绿的扳指正被他握在手中。
此乃灵虚境幻境,薛湛曾用它将陆轻舟拘禁了大半个月。此物本是萧一平的,后陆轻舟由灵虚境中逃之夭夭,他也将这扳指顺势带到了龟背岛上。
想来也便是在那之后,此物便又回到了薛湛手中。
“这是我师尊一至交故友之物,一直被吴长老存放在凌霄阁摘星楼中。这私自豢妖兽的事情想必他毫不知情,但我那师兄与……先师尊,狼狈为奸,以此物为阵眼结了个禁锢,又将此物挪到了凌霄阁冰窖地牢里。那乘黄便被他们封在这个里头。”薛湛若有若无瞥了一眼怀君。
怀君被他看得愣了愣,薛湛飞快地转移开目光,低头淡淡道:“我师兄自己结阵,自己破坏阵眼,监守自盗,顺理成章,门中上下除师尊外一概不知情。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他抬起头,遥指着栖梧宫主殿后侧、寂照阁平台之上露出的一个角。
座中众人皆随其目光看去。
寂照阁上出重霄,较殿前广场更高一些,那第三层楼探出来的一个平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两人手持兵刃,一人光着上身,奄奄一息。
二人将那人押往平台边沿站定,众人皆惊。
这不就是陆轻舟?
“这、这是……”
“妖气。”薛湛淡淡道:“我的师兄是一个蛰伏门中已久的妖界之人。”
陆轻舟的胸前遍布着淋漓的伤口,其胸前一处血窟窿深可见骨,皮肉撕裂之处,血已经结疤。
暗红色疤痕以胸口为中点,如一条条小蛇般蔓延至全身各处,其中一道伤口甚至蜿蜒行至他的右眼角下。陆轻舟并不难看,这一道细细的暗红色纹路便如劈开其俊逸五官的一把刀。
此暗纹之中妖气隐隐,避无可避。
怀君的心沉到了谷底。
薛湛仰头望着高台之上的陆轻舟,轻声道:“昔年我的师兄由妖界潜行至凌霄阁中,蛊惑师尊与妖王达成交易,而后又监守自盗,放乘黄大杀四方。乘黄之事本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本想借此机会挑起凌霄阁同众仙家之争,而后再劈开六界封印,一举攻破人间世。”
“我的师尊执迷了大半辈子,最后幡然醒悟,拼尽一身修为将那乘黄封在了昆仑断崖的冰湖之中。他们一击不成,眼看宗晅落败,便不得不蛰伏仙门几十年,伺机而动。”
“而这琼海山庄夜宴便是他们的后招!”
那年轻女修捂着嘴讶然惊呼。怀君暗暗瞥了她一眼,此人见之脸生,不似仙门老一辈——她到底是谁请来的?
薛湛赞许似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那时琼海山庄血案,我这师兄也在山庄外的林子之中露过脸,此事,这位无双城的小侠可以作证。”
无双城同栖梧宫无甚纠葛,其长老同薛湛又素来不对付,而今薛湛忽然指了那人做证,那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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