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赏乐(1/2)
二楼未设有雅座,只在中间设了一个莲池,莲池中央有一雕花小台,四周用层层叠叠的纱帐笼罩着,微风轻颤之际,影影绰绰地显露出端坐其中的曼妙身影。三人刚才在楼下所听见的声音,正是从此处传来。钟季同平日好乐,虽之前被这游香阁拒之门外,但亦不恼,每每寻了机会便要来。一来二往便成了常客,二楼的丫头一眼便认出他来,又看身边两位公子皆是华衣玉服,定然非富即贵,但也不像那花津楼似的,见到贵公子上门恨不得脸都贴上去。只含笑施施然上前,礼貌又不失周到地将三人迎进来,颇有几分脱俗之气。
楼中众人站在莲池之外朝莲池中央看去,虽是离得较远看不真切,但从那隐隐显露的婀娜体态来看,当中佳人必定动人心魄。佳人停顿了片刻,又重新缓缓抬手,轻轻拨弦,玉音阵阵,撩人心弦。紧接着玉手轻拢,指尖流出婉转绮音,当中识得音律的人一听,便知是名曲《阳春白雪》。佳人身形虽纤薄,指尖却十分有力,上下翻飞之间便用音律描绘出一幅冬去春来,白雪消融,惠风和畅,处处充满生机的初春场面。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颇为轻快有力。在此寒冷阴郁的冬天弹奏此曲,倒是让人心情格外明快,仿佛真的到了春天一般,令人心驰神往。鹰奕常年在外征战,对音律只能算是粗识,但亦能感受到琴音悦耳扬逸,纵然是再不解音律之人,听得此曲,亦有意兴悠悠,怡然轻快之感。不由地开口问道,“不知这纱帐之后是何人,实在是意境非凡啊。”
鹰祺震惊地张大嘴巴,“哎哟,我们的少年将军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也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鹰奕让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涨红,瞪他一眼,嘴里埋怨道,“还不是你拉我来的,现在我问一问都不行啊。”
“行行行,怎么会不行呢。只是这问题你还真为难了我了,这地方今日我也只是第二次来,实在是不清楚。”鹰祺为难地挠挠头,转身向身边的钟季同,“季同兄,你可知道?”
钟季同来了多次,自然对此地如数家珍,“今日这曲《阳春白雪》是这游香阁的绕金姑娘所奏,绕金姑娘擅奏琵琶;还有银环姑娘抚琴是一绝;姝颜姑娘的箜篌奏得极美,令人过耳难忘......乐坊中共有十二位精绝女子,各擅一乐器,不仅音律方面造诣过人,更是个顶个的美人,那容貌、那身段,见之难忘......鹰将军是否想要一见这绕金姑娘?”
鹰奕本是见得这游香阁不同周围的风月场,没有靡靡之音、歌姬艳舞,反倒别有一番清雅之意,又听得琵琶曲动人,不禁想到弹奏此曲之人定然也是出尘脱俗。谁料到这钟季同言语之间却尽是污秽,不禁有些厌烦他。
鹰奕眉间微微一蹙,但言辞之间依然温和有礼,“不必劳烦季同公子了。那绕金姑娘刚才奏完一曲,想来必然劳累,又何必前去打扰呢。况且此地是乐坊,既已经听到了音律之美,又何必在乎这曲是何人所奏,相貌是否娇美呢?如此一来这游香阁与那红绡院等俗地又有什么分别呢?”
钟季同本意是要讨好年少将军,没想到却吃了个瘪。他素来在风月场中呼来喝去惯了,众人畏惧他的身份都捧着他,他对伶官、歌姬向来都是呼来喝去,从没想到这将军却反倒是个实实在在的风雅之人。只好尴尬笑笑,“是是是,将军教训的是。”
在一旁看好戏的鹰祺见钟季同满脸尴尬,笑得几乎绷不住,怕被他们看出来,赶紧将头扭到一边去,却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拼命拽着鹰奕的衣袖,“小奕、小奕,你快来看,此地竟然有女子。”
鹰奕没好气地说,“你没听见季同公子说吗?此地光是曲艺出众的女子就有十二人,更别提那些婢女丫头们了。见到女子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鹰祺急切地解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此地竟然会有女看官!”游香阁虽是清雅的听曲小楼,但终究是坐落在梨肥河畔,四周满是风月,女子自然不便出入,所以看官还是以男子为重,梨肥河出现女看官那可真算得上是闻所未闻了。
鹰奕听得鹰祺这样说,确实惊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朝楼下看去,果然自门口蹁跹进来一个女子。女子刚走进,二楼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既讶异竟有女子敢到这里来,随后就被她的容貌震惊,嘴角含笑,如秋月之韵,但眼神却是清冷高贵,举手投足之间洒脱自如,没有半分扭捏作态,好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随即一个男子大步进来站在她身边,亦是一个出彩至极的人物,长身玉立,秀逸挺拔,手执折扇,眼神清润,行走之间亦是潇洒飘逸。
钟季同原本看见美人时两眼发亮,可那男子刚站到美人身旁眼神就黯淡下去了,却也不禁为那男子的风采喝倒,口中低低呢喃,“京师中居然有如此一对妙人,我却从来不曾得知。”
“你不知道,我同他们却是旧相识。”一旁的鹰祺看见男子进来兴奋不已,“没想到他竟然入京了。”
旁边的鹰奕听他这话两眼发蒙,“怎么?鹰祺,你认识他们?”
鹰祺将钟季同甩在身后,一把拉过鹰奕,“走!小奕!我带你拜见一下我师父!”
“你师父......”
鹰祺拉着鹰奕大步撵着那二人而去,见两人进了雅间,鹰祺轻轻扣门,在外轻声说道,“蛟龙擎雷天道隐。”
里头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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