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抢先(1/2)
薄飞英整理冠发,颤抖着胡须又高声开口,“余,薄飞英!生于忠良将门,起于烽烟战乱,半生披甲持枪,旧疤又摞新伤,从未退缩一步!但无奈现已垂垂老矣,白发灰须,龙钟老态。但余今日以此残躯起誓,有生之年,势逐异族流寇,守新邳众生!凡犯我新邳者,老朽必以风残肉身,阻其尖刀利刃!”
底下众多将士听得浑身一震,纷纷举起手中长枪,高声呼应,“逐异族,守新邳!逐异族,守新邳!......”
薄飞英伸手止住众人的呐喊,又再高喝,“异族凶残,使我六畜不息!嫁妇无色!侵我国土半寸之人,诸位袍泽弟兄,该当如何?!”
“杀!杀!杀!...”众将士尽情发泄着心中满腔的怒气,仿佛敌人就在眼前。连带着最外围的百姓们也听见了这震天的呼喊,都止住了议论,纷纷握紧拳头,跟着将士们一起大喊,“杀!杀!杀!”
“好!”薄飞英大喝一声,扔掉手中酒杯,换成一个足足大了三四倍的酒碗,向众将士举起,“南北两部的诸位袍泽弟兄!今日薄某有幸能与诸位共饮此酒!来日沙场之上,薄某亦愿与诸位一同为新邳抛头颅、洒热血!”说完仰脖将碗中烈酒一气饮尽。
全场众人也都纷纷举起酒杯向他一敬,饶是百里鸿也不得不佩服,薄飞英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将领,就算是被称为“新邳之墙”的年轻将军鹰奕,比起他来也还是稍显稚嫩。这便是王上即位后一直未有动作,还继续任用他的原因吧。王上即位不过五年,在这短短时间内,要找到一个能彻底取代他的人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百里鸿也因此对那年轻君王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意,年纪轻轻,却如此沉得住气,面对夺嫡时一力支持他人的重臣不计前嫌,依旧重用,也为此赢得了不少民心。不过,那件事他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装得?如若是装的,那这年轻君王城府实在是太深了些。
至此酒饮尽,这场犒军大宴方才算是正式开始了,南北两部将士一同操练演习起来,为宴席助兴,倒是十分精彩,由此可见两位将军平日里治军之严。一招一式之间,皆是步伐整齐,力震山河。几位外宾不由赞赏地点点头,又不断上龙青楼去,向王上讲些赞美之辞,惹得龙心大悦,宴席也十分热闹。
酒至酣处,来自各地的挑战之士也不断上前去向南北的将士们切磋讨教,真真是与民同乐了。薄飞英却趁此热闹之际上了龙青楼,一下跪倒在王上面前。“王上!老臣有罪。”
王上有些疑惑,“薄爱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身说话。”
薄飞英依旧跪倒在地,砰砰磕了两个响头,颤抖着声音说,“老臣有事瞒了王上啊。”
“哦?薄爱卿有何事未与朕言明?”
“九月初八那日,老臣未向王上先禀明,便擅自去见了图巴族的大王子——索仑铎!老臣、老臣这是欺君之罪啊!”
闻得此言,四周众人心中一惊,新邳与图巴族自古便是宿敌,这凶残的异族近几年也依旧不太平,闹得人头疼,着实是王上的一块心病。这老将军居然私下去见了异族中的王侯!众人不禁为老将军暗暗捏了一把汗,纷纷朝王上看去。
王上倒是神色如常,只轻轻挑眉,“哦?是吗?”
薄飞英点点头,王上下了台阶,亲自将薄飞英扶起,又轻轻笑道,“将军真是多虑了,朕相信将军必然是迫于当时的紧急情况才会前去见那索伦铎的。将军为我新邳奔走半生,耗尽心力,朕又怎会因为这等小事便对将军疑心呢?”
薄飞英在王上搀扶之下缓缓起身,老泪纵横,“王上能明白老臣一片赤子之心便好。那日索伦铎以归顺之名诱我去,实则是对老臣设陷,试图杀害老臣啊!老臣虽是逃出来了,但驰骋沙场多年,却中了这等雕虫小技,实在是惭愧,怕世人笑话。便存了这一点私心,想瞒过王上去。却不想近日却被别有用心之人说老臣叛国,一时流言四起。老臣之忠心,还望王上明鉴,还老臣一个清白。”
王上用目光慢慢扫视身边众人一圈,厉声说道,“这种荒谬的流言就到此为止!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以免被人断章取义,辱了将军清誉!”
众人见王上动怒赶紧应答,薄飞英谢恩之后,屋里的众朝官也随他退下,生怕又惹恼王上。
王上心烦意乱地遣退身边宫人后,与江成一对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王上脸色铁青,心中冷笑,这老将军实在是狡猾,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先一步自爆与索伦铎私下会过面。如此一来,之后无论是谁再以此为由参他一本,就会变成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成为众矢之的!
而今日在场的朝官或多或少都与薄飞英有几分关系,今日之后提及此事的人只会是自己的人,这么一来倒是让自己吃了个瘪,彻底堵住了自己的嘴。这老将军这出“绝处逢生”倒是使得好得很!
江成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说道,“这老头儿倒是会挑时候,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犒军大宴上说。”
王上眸色一沉,冷笑道,“是啊。你也瞧见了,他方才在众军面前那一番慷慨陈辞,引得众将士慷慨激昂,就连我都差点被他打动了呢。他前来说明之后,若我今日选择不相信他而加以责罚,只怕会惹得群愤。”
江成摇摇头,“今日这一出环环相扣,实在是不像这老头儿能够想出的策略。只怕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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