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清醒(1/2)
雪暮寒房间的门是从里面栓住的,这一点白玉沉十分清楚。因为他从来到雪暮寒门前的时候,推过好几次。
前面几天来的时候,他遇到过崔言智一次。崔言智告诉他,雪暮寒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人,也不应声。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雪暮寒进去,几乎都要怀疑他已经不在房间之中了。
白玉沉每日必来一次,为了能够看沈衣雪一眼,也为了让雪暮寒看到自己的诚意。可他却从未见过雪暮寒来开过门。
当然,他也没有如愿见到沈衣雪,因为沈衣雪不是去给司莲心换药,就是躲在自己房中研究那玉简。
而直接去敲沈衣雪房间的门,他还是不太敢的。毕竟离雪暮寒的房间太近了,万一被雪暮寒看到,只怕连解释也不好解释。
也是巧了,二人在此期间居然没有碰面。
如果不是隐隐有烈酒的气味儿飘出来,白玉沉也以为雪暮寒已经在众人皆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
只是,也许是一种男人的直觉,或者是潜意识,在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的时候,白玉沉躲了起来。
结果他就看到了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沈衣雪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整颗心攫住,又像突然之间被浸入冰冷幽深的潭水之中,白玉沉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他一直深爱着的女人,他为了她背弃原本的门派,为了她在剑宗外门做着杂役一样低贱的事情,为了她让自己身受重伤!
可是她呢?就这样衣衫不整地从另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出来!
那他所做的一切算什么?可笑?可悲?可怜?还是在她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指甲,深深地掐进了面前流苏树的树干,细小的木刺趁机刺进指甲缝里,有着尖锐的痛,却怎么也抵不过心头如被尖锥刺穿的感觉。
他的嘴唇被咬出血来,他浑然不觉,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忍!
忍住从树后冲出去的冲动,忍住去质问她的冲动!
因为他没有立场,没有资格质问她!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喜欢什么人,做什么事自然也与他无关。
而且,一旦当着面说了出来,就再也没有了转寰的余地!
她和雪暮寒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到了可以在同一个房间好几天的地步了吗?看看她的头发,她的衣服,怎么让人相信她和雪暮寒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做过!
当然,他不得不承认,雪暮寒比自己优秀得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自己是个女子,只怕也会放弃自己而选择雪暮寒了。只是,她和雪暮寒之间是有着一层师徒关系的!雪暮寒怎么可以!
这才是雪暮寒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收自己为弟子的真正原因吧?
自己对沈衣雪的心思,从未隐瞒过人,当初在点星楼的时候,自己甚至当着雪暮寒的面就表露过自己的心思。
当时只是为了她能有一丝的感动,哪里想到最后却是招来了雪暮寒的忌惮?
再想到房间里的酒气,白玉沉甚至有一阵想要杀人的冲动!
直到沈衣雪的背影完全消失,白玉沉才敢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望着雪暮寒房间敞开的门,他忽然就有了一股想要冲进雪暮寒的房间,将里面的雪暮寒大卸八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冲动!
这样想着,几乎是不由控制他自己控制,白玉沉拖着沉重的脚步到了雪暮寒房间的门前。
颤抖的手,上面青色的血管就好像一条条扭曲的毒蛇,缠绕在他的手背上。白玉沉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门框,脚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迈不过脚下并不算高的门槛。
里面烈酒的气味刺激着他,让他的心跟手一样,颤抖的厉害。
他忍不住去想,自己进去以后,会看到一个怎样不堪的画面?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还有沉沉睡去的雪暮寒?
白玉沉不想去想,可是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越是不想去想,就越要去想。就如一个深沉的梦靥,甚至所有的细节都能在眼前浮现!
越是如此,心中杀人的冲动就越甚!
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似乎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又似乎漫长地如同一生一世,白玉沉才将自己的脚迈进去了一只!
就这一只脚,似乎已经耗尽的他通身的力量。
待他将两只脚都挪过门槛之后,还没有抬起头来,就感觉到有两道冰冷而带着嘲讽的目光如实质一般刺了过来!
心中有一霎的空白,白玉沉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雪暮寒。
雪暮寒还是凌乱的头发,还是脏乱的衣衫,只是那双眼睛却清明无比,似乎一下就洞穿了白玉沉的内心深处。
就在刚才,雪暮寒忽然就感觉到了一个带着怨毒的杀意,让他浑身都不由一个激灵!
虽然是酒醉,他不是不能清醒,而是不愿清醒。如果他愿意,喝再多再烈的酒,他也可以如喝水一般,保持头脑的清明。对于一个修者来说,这是一件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他只是想醉而已。
白玉沉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情况下,见到这样一个雪暮寒,一时楞在了那里,进退两难。
他不开口,雪暮寒也不开口,就这么冷冷地望着对方。
沈衣雪跳窗进来,雪暮寒当时是感应到了的,只是不愿意清醒,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就任性这一次吧!
酒醉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不是吗?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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