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宗人寒门,语不惊人死不休(1/2)
用枯门高立冷面奴来形容宗人府再合适不过,森然高耸的两扇百年寒木门,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严密看守,六进六出三座白墙黑瓦平房构成宗人府的所有一切,没有绿树成荫,没有清池小筑,有的只是不知枯萎多少年的老钱树还展着光秃秃的枝丫立在院中。
绕府那一圈围墙外,黑石垒起的箭塔就像几尊石巨人盯着府内,巨型弓弩架在敞开的瞭望口上,箭在弦上,等待一切妄想从里面飞遁的囚人。
存在翰林院三层木架最上面的那本《西夜朝史》中,记载了四百年来所有被关进过宗人府的王室宗亲,随便翻出一位无不是当朝响当当的巨擘。
宣王时的羸侯武青,一身武力修至战王巅峰,醉酒踏破天子迎道,被打入宗人府。尧王时的武安侯武泰鼎,权谋伐术举世罕见,勾结外寇意图谋反,被曦王打入宗人府,还有瞿王时的安能公主,靖王时的武悠世子,无不都是有过人之处,最后在这阴森寒门中了却一生,化作累累白骨,生不得入庙堂,死不得入祖陵。
阉人总管小春子领着慕北陵一路行至宗人府前,还没走近大门便感到一股寒意入体,小春子下意识放缓脚步,谨慎翘首望向府内。
慕北陵伸手拍了他脑袋,笑骂道:怕什么,又不是要把你关进去。”
把拂尘夹在腋下的小春子悻悻笑了笑,冷不丁冒出一句,“常听人说这里面闹鬼,每到三更半夜时能听到鬼叫声,奴才一开始还不信,后来有次装着胆子跑来隔墙听了下,还真有那声音呢。”
慕北陵作势欲打,小春子赶紧缩起头闭着眼睛,也不敢躲闪。慕北陵落到一般的手掌啪的打在他四方高帽上,揶揄道:“那些鬼啊神的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人,待会要是碰见了就把你直接丢给它,生吞啊还是活剥的咱就不管了,你说行不?”
顶着一张苦瓜脸的小春子几乎快被吓哭出来,噗通跪在地上求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将军您可千万别把小的丢在这啊,小的还想伺候您一辈子,小的,小的,给您当牛做马,求您千万别啊。”
慕北陵哪知道他这么禁不住吓,抬起脚尖捅了捅哭成泪人的阉人,嘲笑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胆小,没出息,行了,快起来带路,哪那么多废话。”
顾不上抹眼泪的小春子连滚带爬爬起身来,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真被丢在这里。
穿过第一座名为落凤的院落,来到通往第二间院落的拱门前,门楣上有石刻院名,书“困龙”儿子,慕北陵瞧了眼那两个字心觉好笑,不知道是什么人取这么个名字,到底是想困龙入潭还是困龙升天,二者可是一脚天一脚地啊。
院子东面坐落一件八开门的平房,平房前面只是一片空地,除了两头捆着黢黑锁链的石狮子外,空无一物,这空地倒是大得很。石锁狮子在东州上倒是有些说法,具体来说就是大户人家都喜欢把这东西当做瑞兽镇宅,然后要是哪天发现石狮子上被人捆着锁链,就意味着有人想动这家主人的祖荫,断了他家的气数,所以一般哪怕是死对头的世家也不会在对方家的镇宅瑞兽上动手,否则便是不死不休。
平房大门前的石阶上孤坐一人,白衣胜雪,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掌拖着下巴,身旁放着一把折叠好的象牙骨扇,慕北陵过来时白衣那人只短短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如若未见。
房门是开着的,虽然时至晌午,但屋内却是漆黑一片,只有摆在临门案桌上的老旧油灯还在闪着袅袅烛光,灯芯只剩下一小截,灯油顺着灯杯流下,挂在杯弦上,淌到桌上,烛光中可见淡淡白气缭绕,阴森至极。
几乎吓破胆的小春子远远躲在一旁,学着佛门合上竖起手掌念叨起阿弥陀佛,慕北陵迈上台阶,与白衣男人错身而过时停下脚步,淡淡说道:“你有机会出去。”
白衣男人如若未闻,闭眼垂帘。
慕北陵没等到男人的接话,兀自摇头笑了笑,迈进一尺七寸高的门槛。
始终贴身守护的武蛮这次出奇没有跟进去,停在白衣男子半个身位旁,用脚蹭了蹭台阶上的灰尘,学着男子背对房门坐下,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白衣男子用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不语。
男子另一侧,空气中突然泛起波纹,一袭紧身黑衣的姑苏坤随着波纹涟漪走出来,也挑了个离白衣男人半步的地方弯身坐下。
三人并做一排,魁梧,白衣,黑衣。男人呆板的脸上露出破天荒苦笑,像是在与二人说,又像呢喃自语,“要杀他的话小生不会等到现在。”
这白衣男人自然就是武越心腹中的心腹楚商羽。
武蛮面不改色道:“你有那本事?”
白皙楚商羽缄口不言。
姑苏坤一如既往波澜不惊。
站在台阶下的小春子显得焦躁不安,一双提溜小眼睛不是探向房内,那里面不会真有鬼吧,可是将军进去了啊,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呢。
小春子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不记得擦拭,几近天人交战后还是决定站在外面,他暗地里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没见武将军都在外面嘛,咱不进去将军应该不会怪吧。
走进房门的慕北陵在正堂角落里的一张破旧老梨木椅子上看见几日未见的武越,依然穿着那一声明黄九蟒龙袍,袍摆上还能见到明显血渍,不知道是他口中那个老翁孙九局的,还是别人的。
慕北陵见到武越,武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