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两难之境,武越怒斥楚商羽(2/2)
停下来。孙玉弓眼前一亮,恭维道:“主上高啊。”
老神自在的武蛮嘴角边适时勾起抹弧度。
慕北陵摆手笑道:“这有什么高不高的,不过只是和先生学了点皮毛,真正的高人,天天就在你眼皮子低下转悠呢。”
孙玉弓问了个很没品的问题,“有多高?”
慕北陵一愣,低头看了看地,又抬头看了看天,挖空心思也想不出该怎么和他形容。
旁边的魁梧男人突然哈哈大笑。
……
临水,道台衙门。
披着裘毛披风的武越斜靠在茶几旁,唇红齿白的婢女小心翼翼跪在一旁替他捶腿。
临水这两日阴雨不断,虽然已经过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几场雨下下来之后,夜晚还是泛着丝丝凉意。
武越很不喜欢这种寒气侵体的感觉,二十多年前就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和娘亲被赶出朝城,那天夜里他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冻了一宿,他娘亲啜泣了一宿,那天过后他得了场很重的病,差点丢了性命,正是对他母子二人不离不弃的老翁独自去山里采了草药,才让他勉强捡回条性命。
所以无论是尚城缙候府,还是现在的道台衙门,他的屋子里每当夜晚总会煨上火炉,哪怕三伏天最热的时候也如此。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年四季披着斗篷的佝偻老人走近茶几前,婢女见状,很自觉纷纷起身告礼,退出门外。
佝偻老人轻声唤道:“殿下。”
武越微微动了动眼皮,睡意朦胧道:“是老翁来了。”
佝偻老人伸手扯了扯领口,房间里的温度让他颇有些不适应,“殿下,楚商羽过来了。”
武越睁开眼,狭眉微蹙:“现在什么时候了?”
老人道:“刚过三更。”
武越坐起身子,抖了抖快要滑下的裘毛披风,疑道:“这个时候他不在大营里待着,跑这里来干嘛?”
武越暗自咂摸几种可能,深吸口气道:“叫他进来。”
老翁轻微颔首,出门不久便带着一袭白衣的楚商羽过来。
楚商羽刚要行礼,被武越挥手免去,问道:“这么晚过来可是有急事?”
茶几上的烛火印在武越浅显皱纹的脸上,颇有几分凝固。
楚商羽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慕北陵之前来找过属下。”
武夜挑眉道:“他找你?可是攻朝之事?”
楚商羽苦着脸摇了摇头,遂将慕北陵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说给武越听。
武越听完后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商羽啊商羽,你跟着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连这么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他慕北陵分明就是在试探孤,还有,谁让齐笙那老狐狸跑去攻蓟城了?啊?他夏凉人攻了徽城,不攻襄砚反而攻蓟城,全西夜的人都知道襄砚现在掌握在孤手里,这么做不是摆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武越嗓音越发尖锐,“慕北陵会不知道?皇甫方士会不知道?他要撤兵回蓟城?那就让他回好了。”
楚商羽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旁的老翁扯着嘶哑嗓子道:“主子无需动怒,龙体要紧。”
武越猛的抬手砸在茶几上,指着大开的窗户斥道:“他慕北陵现在就是想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孤,商羽啊,你怎么会连这但看不出来。你说,现在孤该怎么做?告诉齐笙那头老狐狸不能进攻蓟城?岂非坐实孤和他暗中勾结?”
楚商羽双手掬在小腹前,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武越扶了扶额,深吸几口气平息下怒火,问道:“此事暂且不提,说说今日的战况如何?”
楚商羽用力眨着眼睛,难以启齿,“南元出动十七万大军劫击我部,伤亡,伤亡尚在,控制内。”
武越何等精明,一听便知战果并不好,沉声再道:“孤要听实话。”
楚商羽吸口冷气,咬牙道:“损失,两成兵力。”
武越猛的从榻上站起身,裘毛披风顺势滑落,“两成兵力?不是试探性进攻吗?怎么会损失这么多?”
拢共才八万人马,这一下就损失近两万,任谁也难以坐住啊。
楚商羽连退两步,单膝跪地,“属下有罪,请殿下责罚。”
武越眼皮眯得狭长,眼神中寒光迸射,“现在责罚你还有何用?初战就损失两成兵力,孤真是,真是……”他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
老翁插口道:“主子,这也怪不得楚将军,临水尚城都是些没打过仗的少爷兵,让王福去剿剿土匪马贼还可以,真拉到战场上,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
老翁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些,但停在旁人耳中依然如鬼魅精怪的刺声。
武越气急反笑,“孤都养了一群什么人啊。”
颓然坐回榻上,武越一手扶额,一手压着膝盖,沉思良久方道:“商羽你先回去,这段时间没有孤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兵,还有,派人盯好慕北陵,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开来报。”
楚商羽连声因应下,施了个万福之礼,匆匆退去。
武越重重喘息几声,后背上传来的凉意让他很是不适,伸手拾起裘毛披风披在身上,沉声说道:“老翁,立刻让人传信齐笙,告诉他务必减慢去蓟城的速度,然后通知姻娅,让襄砚的守军出动拦截夏凉军,适当打上几场,无论如何,既然慕北陵把难题踢给孤,孤总要做到让他满意。”
老翁不声不响悄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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