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幅壁画,军将何心秋露白(1/2)
慕北陵对武越这句“双管齐下”没有过多深究,无非就是围城断粮,同时发书南元,至于这个“书”到底是“国书”还是以他个人名义的“手书”,就不得而知。
总之定下大体方向后三人都很默契没再多谈论进攻细节。战争这种事就像小媳妇进洞房,你要表现的扭扭捏捏,男人可能火气更旺,连带那杆子银枪也能耍的虎虎生威。反过来你要是关门吹烛就急不可耐扑在床上,说不定男人还没亮枪就缴械投降,所以要拿捏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不行,伤身,少一分也不行,没快感。
一席晚宴还算和和气气,不胜酒力的左濮前喝的有点多,说到后来就开始胡吹海侃,把以前那些仗势欺人,打家劫舍,立庙堂而百毒不侵的混账事一咕噜全部倒出来,连慕北陵自己也不得不感叹果然是个有故事的阉人头子。
最后楚商羽不得不搀着已经宁酊大醉的国子监祭返去厢房,那个身穿斗篷佝偻着背的老人似乎很不稀得与阉奴头子为伍,每当迈出一步时总与那人保持一定距离,如果观察仔细的话,会发现是刚刚好五步,不多不少,杀人也好救人也罢,最佳距离。
桌上的菜品还剩下一大半,素来锦衣玉食的武越只对摆在面前的丝蚕珍珠鱼感兴趣,除此之外别的菜一口也没吃。
慕北陵酒足饭饱后准备告退离开,武越抢在他起身之前开口挽留,然后挥手摒退左右,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武蛮孙玉弓。慕北陵心领神会,扬头示意二人去门外等候。
武越站起身,双手背后走到东面墙下,墙边立着茶几,配两根老檀木太师摇椅,茶几上摆有一方香炉,炉口正冒着袅袅青烟。墙上挂着一幅画,两列古宅,一座廊桥,中间一条青堤黑石的河道,便是临水中澜江之景,那条廊桥上虽然没有标明,也看得出画的应该是水天一秀的景观。
东州不乏文人巨匠,出身西夜的国画大师虽说不得比比皆是,勉强称得上屡见不鲜,走在大街上指不定哪个手里提着鱼篓,穿一身褴褛陋衫的人就曾有过神来之笔,这种东西靠的就是灵光一闪,和道家提倡的细水长流背道而驰。
而墙上这幅画无论走笔还是描色,都堪称大家之作,至少慕北陵这种门外汉看了都觉得身临其境。
武越面朝墙壁,背对席桌,轻声问道:“知道画上是什么地方么?”
慕北陵想也没想,“应该是中澜江的水天一秀吧,下午有幸到过那个地方,还登了盘锦帛楼,是个不错的地方。”
武越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说道:“澜江,一分为三,穿城而过,给临水带来的不仅是千里沃野,还有比起另外八城不同的底蕴,文人墨客,fēng_liú才俊,从临水登堂入庙最后成大器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是骨子里孕育出的东西,后天学不来,好像那些天生就是卖力气的泥泞乡腿,让他们咬文嚼字还不如给一刀来的利落。”
慕北陵瘪了瘪嘴,不答话。
是这么个理。
武越旁若无人的继续说道:“洪武王时的大宰相袁哲涛,襄武王时的殿阁大学士莫和文,宣武王时的太傅太保董璇主,还有百年前号称围棋国手的夏泽士,二十年前被誉为西夜第一才女的琳琅,都出自临水,常言说的好,灵泽之地育灵人,临水城也算是为西夜几百年来做出不少贡献。”
慕北陵低头笑道:“朝城也不错,大王不就生在朝城吗?”
武越哑然失笑,是啊,比起临水,那座被元祖先王称为“东州第一圣城”的地方,到现在已经孕育出十五位大王,如果算上他的话,就是十六位。
武越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视线许许抽离画面,转向慕北陵,饱含深意道:“而今你我就差临门一脚,我那位名义上的皇兄已是瓮中之鳖,攻陷朝城也只是迟早的事,其实不瞒你说,比起我那位皇兄,有个人更让我忌惮。”目光丝丝锁定在男子身上,分寸不移。
慕北陵“哦?”了一声,抬头匆匆和那虎狼般的目光短暂接触,很快收了回来,然后执起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晃了晃,苦笑道:“这么快就喝完了,大王还有备的有酒吗?”
武越一愣,目色随即转柔,走近桌面直接端起他自己的双耳酒樽,里面还剩多半,给慕北陵杯子里倒了一半,自己留一半。
慕北陵颔首谢礼,扬了扬酒樽,仰头饮下,啧啧道:“酒不错,应该是产自朝城的秋露白吧。”
武越点点头,抬起细长狭眉静待下文。
秋露白酿,产自朝城以南,树木葱郁的丘陵间,每年秋收时节,寒气从北山入朝城时,酿酒人会以一只浅盘放在碧草茂盛、丛叶倒垂的树叶之下,收集草叶上的露水,然后以露水酿酒,酒烈且醇,上品的秋露白每年都是王室特供佳酿,除了当朝一品大员,王公贵族外,常人断难品尝得到。
慕北陵两根手指夹起双耳酒樽,杯壁上还沾着一层薄薄的酒液,浓香馥郁,“以前在扶苏的时候喝过一次,是武天秀赏给我岳父大人的,岳父大人又赏给我,喝第一口的时候觉得香,不过多喝几口又觉得太浓,粘在喉咙上像有团火烧,听人说三酒四水,这酒里的分量比怎么也有五五开数吧。”
武越插口道:“六四。”
慕北陵自嘲一笑,“兴许是天生命薄吧,这酒真不适合我,壁赤的虎跑不错,喝过两次,我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都喜欢,前些日子在壁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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