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身负重伤,十万大军归入囊(1/2)
慕北陵压根没想过能在武力或者招式上胜过白须老将,他唯一的仰仗的只有生力,和那根从武蛮手上接刀时,顺势藏起来的梨花飞针,从和老将军对战一刻开始他就知道技不如人,所以他在赌,赌藏在袖口边上的飞针可以起作用,赌自己能熬过劈砍三式,赌那一刀劈下时不会立刻暴毙。
事随心愿,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或者这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如果老将军当时没有迟疑一刹那,或许刀口劈的更深,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打出那一拳。
尉迟镜顶天地里没有倒下,微微勾起的嘴唇泛起苦涩,也有欣慰,也有气数将尽,同归殊途的释然。
慕北陵强撑几下也没起身,伤势实在太重,整个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
尉迟镜眉心浮现出一点红色,接着一条清晰血线沿着眉心流出,淌至鼻尖,滴落。
老将军的嗓音有些沙哑,强撑最后一口气,“慕北陵,不错……很不错……你将来的成就,我们比不了……西夜朝里,也没人比得了。”
老将军努力把头转向东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情深时,“东林啊,一世孽缘……当真就止步于此吗……若有来世,老夫依然愿为你永生不入朝……”
老将军最后一口中气终于落地,缓缓闭眼,右手依然拄刀于地,纹丝不动。就像一尊从天而降,又拂袖冲天的战神。
那边,白面将领玉堂和向阳翻身下马,右手按住胸口自,单膝跪下,朝那顶天立地的战神恭谨拜下。
西夜东南三十年,若无尉迟,则将宵小横行。
城墙上,林钩带着尹磊飞身而下,二人先向屹立不倒的战神老将躬身深拜,然后尹磊快速掏出止血散,绷带,替慕北陵包扎伤口,如此重的伤势,他平生未见。
便在此时,忽闻高传引颈大喝:“全军出击,先攻入壁赤者,赏银万两,拿下慕北陵人头者,册封上将。冲啊。”
一声令下,唯有三万将士举兵冲锋,而玉堂向阳二人挡在自己率领的十万大军前,不动声色。
高传见状暗骂声“白痴”,厉声喝道:“玉将军,向将军,你们什么意思。”
二将偏头看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不屑。玉堂道:“高将军应该听到大将军生前之言,此战,我们不参与。高将军若能攻下壁赤,过后再议。”
高传怒发冲冠,骂道:“放屁,现在尉迟镜死了,老子就是三军主将,尔等速速听命攻城,否则将来上奏大王,定治你们战场抗命之罪。”
玉堂不为所动,身后十万大军也无一人敢异动。
愚昧尊崇,或者说是盲目的信仰。
高传暗暗咬牙,二人若是不从,他还真没法调动徽城襄砚所部,而且他也没动过杀掉二人的心思,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能跟尉迟镜南征北战之人,岂是庸碌之辈。
三万大军已经冲至城下,林钩尹磊先一步护着慕北陵进城。暴雨梨花射出的黑芒就像昨夜的疾风骤雨,前仆后继的将士死在城墙下,尸骨堆积如山,剩下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高传眼见大势已去,却不甘就此败在一个毛头年轻人手中,如果说第一次壁赤防守战他吃了暗亏,那么这一次就是他最好的正名机会。
高传拔剑出鞘,剑尖直指玉堂向阳,喝道:“狗日的,老子再问你们一遍,攻不攻城。”
二人视若无睹,更显高冷的向阳干脆我行我素驱马向屹立不倒的白须老将就过去。
玉堂重叹一声,紧随其后。
高传面目可憎,执剑的右手不停颤抖。
莫大羞辱。
便在此时,城墙上忽然传开一道凄厉哭声,“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啊。”
高传还锁定在玉堂向阳身上的视线猛然凝滞,飞速转头望向城墙,只见白面冠玉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掉在城门正中,那个位置离地至少十数丈距离,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就算实力稍弱的修武者,被这样绑着掉下来,不似也得脱层皮啊。
“礼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传恶狠狠望向重新登上城墙的慕北陵,骂道:“黄口贼人,两军交战不伤妻儿,你是想被天下人耻笑吗?”
慕北陵左手扶着右肩,大口喘着粗气。
旁边的皇甫方士重新摇动羽扇,笑道:“高将军,我家主上自然不想被天下人耻笑,不过据在下所知,此人应该是蓟城三军偏将吧,何来妻儿一说。”
高传闻言哑然,当初为了高礼能束甲从军,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弄了这么个头衔给他按上,不曾想竟变成最大掣肘。他虽然对这个儿子很不齿,但血浓于水,更何况他高礼一生只有这么个儿子,过了今天有没有机会再生一个还是二话,所以他绝不允许高家的香火从他这里断掉。
“你们想怎么样?”
皇甫方士笑意不减,“我们想怎样,高将军应该清楚,在下给将军半柱香的时间考虑,高礼的生死,就仰仗将军了。”
高传眉头紧锁。
玉堂和向阳此时已经背着尉迟镜的尸身回到军前,尉迟镜右手依然牢牢握着大刀,像是文庙中泥塑的灵官。
徽城襄砚大军弃兵跪地,哭声传动四野。
城门正上方,被吊着的高礼早已吓得面色煞白,裤裆中不知何时滴下三两滴黄水,随风飘来,有股子腥味。
半柱香时间很快过去,城墙下的蓟城士兵寸步不敢向前,高传依然无所表示。
城墙上,皇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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