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蛇打七寸,壁赤城下血漫天(1/2)
是夜,天公不作美,又下起绵绵细雨,慕北陵站在前堂的廊檐下,双手背后,遥望黑云滚滚的天际。这些天一到晚上就下雨,屋檐瓦缝间淌下的雨水已经连成一串,夜风微凉,倒是给炎炎夏夜盖上丝丝清凉。
漆红木柱边猥琐老头还靠在柱子上安睡,两尺宽的廊凳也不知他怎么睡得安稳,就不怕掉下来。
慕北陵对这个还不知名字的老头有种异样感,觉得他是个高人,又觉得他不是,有的时荷袼葡煞绲拦堑拇笙停有的时候又像街边的癞皮狗,恨的人牙痒痒。
不过不得不说老头的处事能力确实不错,慕北陵今天抽出时间去了趟衙堂,一切都被他安排的井然有序,城中五府六衙门的事也没有积压,就如扶苏有萧永峰坐镇,没有后顾之忧。
慕北陵收回视线,转向猥琐老头,猥琐老头恰好醒来,抻了个大大的懒腰,从两尺廊凳上一咕噜坐起身,拍了拍肚子。慕北陵清楚听到某人的五谷轮回之所发出阵阵不甘的哀嚎。
“来人啊,去后厨拿点吃的过来。”
静候在旁的侍女忙小跑着下去。
老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露出满口黄牙,“还是你小子有眼力价,不辜负老子在这里给你当牛做马。”
慕北陵颇为无奈捏了捏鼻尖,心想:“还当牛做马呢,没看你才来几天,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老头说出这话时似乎也觉得不妥,挠头尴尬笑了几声,站起身来,说道:“算了,谁让咱是热心肠呢,看你小子不错,免费提醒你一句。”
慕北陵眼皮微挑,静待下文。
老头清清嗓子,说道:“打蛇打三寸,擒贼先擒王,想多争取时间,就在那个叫尉迟镜的人身上打主意。”
慕北陵“嗯?”了一声,转面时双眼陡然放光。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出城迎敌又怕尉迟镜抢先驰援,何不派人拖住他,就算擒不住,也能拖延点时间啊。
慕北陵愁颜顺展,拱手拜下。
依然无话,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头睡眼惺忪,无所谓的摆摆手。
此时侍女端着大盘可口饭菜过来,老头三两步冲上去接住,抓起个鸡腿塞进口中,然后自顾自端着盘子走进前堂。留下满脸愕然的婢女。
前厅柳下,丰韵贵妇如约而至,还是那身青丝绣花霓裳,撑着荷叶纸扇,雨点打在伞面上,沾起水花。
皇甫方士执烛立在街亭中,迎进贵妇,二人相对而坐。
慕北陵站的远,听不见二人聊些什么,当然,他绝不会将两人与某些男女苟且之事联系在一起,皇甫方士在他眼中就好像落雪山的初雪,纯净洁白,而且他很清楚,即便要找女子聊以慰藉,他也绝对不会找东林夫人,后者看似柔弱,实则也是一方潜伏饿狼。能与琳琅夫人相提并论之人,岂是庸人。
时至深夜,无心睡眠,猥琐老头吃完饭后不知道又躲到哪个角落找周公解梦,柳下亭中的一双男女还在秉烛夜谈,时而能听见极轻的叹息声。
慕北陵返身回到堂中,将两把椅子对拼起来,和衣而卧。
烛光摇曳,夜深人静。
壁赤城西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前后有黑甲骑兵压阵。
翌日,天刚蒙蒙亮。
慕北陵已经换上九兽呑炎铠登上东面城墙,极目眺望,前方一片开阔,南侧飞鹤山脉连绵起伏,翠峦叠峰,山脚下白水河咆哮东流,北侧平原一望无际,偶尔能见起伏的小山丘,前方极尽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黑色洪流缓缓驶来。
皇甫方士居左,羽扇纶巾,黑白双发在晨光中闪着玄智光辉。
林钩,任君,尹磊,居右,皆着六兽将铠,披风烈烈。
东门内,贪狼旗,玄黄旗束甲立兵,整装待发。
不多时,有斥候飞登城墙,来报:“禀主上,敌军离我处只有三十里。”
慕北陵沉声:“再探。”转而朝林钩递去目色,林钩回以放心眼神。
再过半刻,晨阳初现,刺破漫天黑云洒下光辉。
斥候来报:“禀主上,敌军已近十五里。”
慕北陵道:“再探。”
静候片刻,只见前方黑色洪流愈发清晰,一盏帅字旗迎风招展,旗上绢绣灿金“高”字。长龙般的队伍浩浩荡荡,碾压过境。
此时林钩突然阴森笑出声,竖起三根手指,一根一根往回蜷起 ,当得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时,只听连串的轰然爆炸声响起,前方十里处,火光冲天,尘埃漫野,滚滚黑烟在那长龙队伍两侧扶摇升腾。
人仰马翻,虽然离的好远,也能听清随风传来的惨叫声。
慕北陵眉角微扬。
林钩收敛笑容,解释道:“老子把能用上的爆油加以改造,只要踩上去,保准炸的他们人仰马翻。”
众将明悟,登时对这个胖的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家伙暗暗赞叹。
反倒是胖子却像无事人一样,随意挥了挥手,轻蔑道:“这才哪到哪,走到城下他能剩下八成人,老子算他有本事。”
慕北陵露出欣然冷笑。
胖子的话,他信。
片刻后,斥候再报:“禀主上,敌将高创正率人过来,尉迟将军的人马停在十里处。”
慕北陵点点头,果然如预想的一样,尉迟镜不屑和高传同流合污,如此正中下怀,当即下令道:“全军准备出城迎敌。”
林钩,任君,尹磊快速跃下城墙。
再等分许,黑色洪流已近眼前,步刀甲兵一马当先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