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青史与童话 无言暗叹息(1/2)
因为谁说出来这话,谁说出来皇帝得的什么病症,就要被定大不敬的罪名满门抄斩,所以大家宁可看着皇帝死,也不能说出来皇帝得的什么病。
因为这实情太过耸人听闻,太让人羞愧难当,那些平素里说要报效君王,忠君爱国的忠臣良将,个个都是慷慨豪迈,言语高尚的博学之士,他们如是知道了 自己忠效的对象是个嫖了野鸡,得了花柳症的无赖儿郎,他们会是如何想法呢?
皇帝没穿衣服,可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皇帝没穿衣服,皇帝明明得了花柳症,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实情,深怀父母之心的医者,也不敢铁口直断,更不敢对症下药,读者是否感觉到西方童话寓言与中土煌煌青史的相似之处?这相似之处的荒谬是否有点黑色幽默,是否有点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明明见到了洪水滔天,明明见到了末世迹象,明明博学鸿儒是男盗女娼,明明这盛世是饥馑冻馁,可是说谎的习惯,颠倒黑白的风尚却怕打破盛世的氛围。
谁都不敢将事实宣之于口,谁都不敢说自己看到了鬼,皇帝金口玉言,无所不能,一言人生,一言一路人哭,大概唯一不能的就是让臣子堂堂正正,正正经经的说真话吧。
谁也不敢将皇帝患此病症宣之于口笔,只能在风言风语的坊间流传,否则,作者如何晓得这无边风月,街知巷闻的稗官野史?
御医们明知道实情,却不敢对症下药,以至于其他的大臣妃嫔知道些人事的,也闭口不言,御医们自然不敢当成fēng_liú花柳治疗。
眼见得皇帝日益气色不正,有气儿出,没气儿入,形销骨立,言语无声,无常索命,索性他们一狠心当成夹气伤寒论治,最终病急乱用药,小皇帝落下个不治之症,满身脓疮,腥臭不可闻。
为了遮丑,皇室之中哪个敢说小皇帝患上了什么病症?可是丑闻终究是丑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至于作者这种根本不关心宫廷风月的呆木之人,千年之后,也晓得了这其中的暧昧与难言之隐。
寡妇太后怕失去了儿子,当然更怕失去了脸面,当所有的指望,寡妇多年熬成婆婆要母凭子贵的风光后半生的打算都落了空,索性便拿几个国手御医来陪葬,说他们误国误民,误诊皇帝病症。
一国太后要杀几个庸医,那还不是杀鸡宰狗一样么?
太后为了撒气,一把火把皇帝儿子常常去的九天胡同烧了个片瓦无存。
这些沾边挂拐的靠着花柳胡同的百姓和妓女也算是倒了血霉,自己也也不过是图个拉皮条挣个肉钱,也不过是卖笑追欢,哪知道却落下个被围困在胡同之中,被眼睁睁的火焚而逃命不得的下场。
虽然说圣天子仁义,本朝仁孝治天下,不以人命陪葬殉葬,可是一场天火下来,他们因为身在皇城根儿,享用了天朝上国的荣耀,自然要陪葬,应该没有什么惋惜,自己也大概不会有什么怨言,本朝当然没有违背不用人命殉葬的礼教。
太后把那些太监不是杖毙,就是勒杀,只可惜,如何厉害的太后,也杀不尽无穷无尽被阉割人根,逢迎人主,导人主于毁灭的阉贼太监。
其实这是国朝的文化特色,欺上瞒下,看破不说破,少说话,多磕头,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见到皇帝绝不能说混账话,那花柳病和皇帝要牵扯到一起,岂非是十二级的混账事么?
不说真话说谎话,才能够保得项上人头和乌纱帽,这也是为官的根本。
小皇帝终于不治身亡,表面上实在是坏在了讳疾忌医,把自己当成了神的缘故。
若是皇帝就是吃喝拉撒睡的饮食男女,若是皇帝一样的喜好男欢女爱,那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若是不定下那么多防民之口的禁忌,御医们能够对症下药,不用蝎蝎螫螫,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皇帝如何能够不治而亡呢?
这也说明了讳疾忌医,防民之口,就连他的主子也得最终死在防民之口的氛围中。
那小皇帝死的何等冤枉,说不定未来还是个雄君圣主,说不定不是中土的康熙皇帝,或者便是亚历山大大帝,俄罗斯的彼得大帝,这一帮庸医太监胡乱就送了他的性命,葬送了青史之上一位雄君圣主。
他终日只能被一帮只会吹牛说好的奴才环伺,加上皇后太后都要 以此遮羞,不肯将如此下里巴人粗俗之辈患的肮脏病症告知于人。
如果世人知道了原来皇帝家也一样要得这样肮脏下作的病症,哪里还会对皇家产生敬畏?
原来他们也有如匹夫匹妇的yù_wàng喜好,也要青楼嫖妓,谁还会对他们尊敬?
原来身边的皇帝老子也和那猴急无聊粗鄙无知的嫖客一般不二。
如果没有了尊敬,没有了恐惧,谁还当你是一回事呢?皇帝又多个屁呢?
又一个没有庙号帝号的小皇帝年纪已经过了及冠,据说是刚死了皇帝老子,在守国丧之期,第一天晚上就临幸了数十个妃嫔。
不知道是对于皇帝老子的故去心中悲痛无已,无可发泄,还是死了老子,狂喜之下,以为从此无法无天,要庆祝自己的盛世,一人说了算的诱惑,真是让人比吃了春药还要欢快。
哪知道美色无穷,人力有限,一支本来就被酒色淘虚了身子的枯树,怎受得了数不尽的斧头伐柯?
半月不到,国朝又一次再遇国丧。
新皇帝正在年轻气壮之时,怎好意思对外言语说是酒色过度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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