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始终(2/3)
的嘴唇,安慰道:“主公,如今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纵然卞秉军团不至,这一仗也能打下去。”
但陈登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
“咱们后面的臧霸靠过来了吗?”
王修闻言苦笑:
“主公,还用再想吗?臧霸之徒本就是顺风而为,咱们打成这样,他如何敢来?”
陈登愣了一下,是啊,仗怎么就打成这样呢?
此时的陈登和之前那纵马冲阵傲气无双的湖海豪杰简直天差地别。
他完全被夺气了。
只因为这仗才打半个时辰,就已经太惨了。
他不清楚这是泰山军的真实实力,还是因为刚刚自己吊死其吏激怒了他们。
总之,刚刚那半个时辰,陈登有点懵。
双方还未交战,对面的泰山军就在二百步的距离连绵发射箭矢,等前军扛过这一波后,对面的步槊阵排阵而来,随后在距离十步不到的地方,对面又来了一顿投掷。
等两成远程打完,陈登的前阵实际上已经崩了。
原先布置在这里的是高承、董和二部,披甲率虽然不如泰山军,但直比汉军。
但就这么高披甲率下,两部也是损失惨重。
见前阵不支后,兵车上的陈登迅速让自己的核心武备,也就是陈勋、陈东两部支援上去。
之后就是惨烈的矛矟对线。
陈登军团一直在江淮作战,前线用的还是戈矛一类的长兵。他们并没有和泰山军作战的经验,所以在泰山军的丈八长的步槊攒刺下哀鸿遍野。
陈登军团配备的戈矛多长呢?九尺,也就是说只有泰山军攻击距离的一半。
再加上泰山军的前线吏士普遍身高都要比陈登军团的要高,所以更有臂展优势。
所以在第二轮攒刺中,陈登军团大输。
但作为陈氏恩养的核心部曲,这些江淮子弟自有其坚韧武勇,他们在交战后发现自己兵器弱了下风,索性就扔了戈矛,直接拿着短匕弯腰就钻入。
前线陈氏子弟的应对一开始确实有效。
一些泰山军步槊手因为肾上腺素分泌,整个人只看得到前,看不到下,所以不少就被陈氏子弟给砍断了脚腱,哀嚎倒地。
但很快这些钻入步槊阵的陈氏的噩梦就开始了。
随着有军吏发现对面的战术改变,当即就有人下令让第一排的步槊手们放下步槊,轮替到后方。
当沉重的步槊压在那些陈氏轻兵的身上时,这些人的性命就再不属于自己了。
一些稍微仁慈的,会用手弩结束他们的生命,而一些狠辣的,直接就从后面袍泽那里拿出一把把手戟投掷虐杀。
整个前线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而这还没有结束,当泰山军完全击溃了陈登军团的防线后,一支有伍长以上的铁甲刀楯兵被各屯将迅速集结起来。
这些二十人左右的铁甲兵小队直接顺着崩溃的防线,直插陈登军后,他们是专门去斩首那些陈登军的将吏的。
于是,很快兵车上的陈登就看到自己的族叔陈勋的旗帜倒了,再过了片刻,他的儿子和几个侄子就背着一具无头尸体退到了陈登的兵车边。
望着那名一直支持自己的族叔的残尸,听着他几个子侄嚎啕哭泣,陈登满是悲伤。
他知道那几个族弟之所以如此,一方面确实是悲伤,但也有趁机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心思。
但即便知道这些,他陈登又能苛责什么呢?族人们不欠他的,为了陈登的英雄气,人家父亲都战死了。
他能说什么?
于是,陈登就这样站在兵车上,静静地看着前面血腥搏杀。
而这一看,陈登倒看到了些振奋的。
他的另外一个部将陈东就打得很不错,此人并不是临浦陈氏子弟而是家生仆隶自由后赐的姓。
这人在广陵一带浪迹湖海,后来知道陈登用事,才返回家族帮衬。
在刚刚的战斗中,陈登军团一半的兵力都被投入其中,其中高承、董和二部折损过半,无力再战。随后陈勋覆军杀将,也溃退而去。
只有从右翼支援上去的陈东部却依然保持着战线。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比陈勋多带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辎重车。
当看见泰山军如林的步槊后,陈东马上就意识到敌军的长柄要更长,所以在得了后续军令后,他连忙带着一批厢车支援了上去。
正是靠着以厢车为阵线,陈东部弥补了长柄武器的弱势,牢牢守住了防线。
但他守住完全没用,因为他的友军已经完全溃败了。
而恰恰是他的坚守,现在他反而有被包围的风险。
处在如此危如累卵的局面下,陈东已经保持着冷静,他非常清楚现在撤不得,他也坚信此战必胜。
因为只要看见后方兵车上陈登沉着冷静的风范,谁都会觉得他们援兵将近。
所以这个时候的陈东非常明白,他一定要守住前线阵地,这样才能将战场形势拖到后面。
而且他不信,对面的泰山军能一直保持这样凌厉的攻势。
于是,他令所部将厢车围成一圈,形成车阵,然后就牢牢钉在战场的正面,阻遏泰山军的攻势。
果然,随着陈东部以大车为阵,泰山军的攻势到底是被阻遏了。
直到他在阵内看到一名手持铁矛,披三层甲的武士出现在敌阵前,整个形势开始逆转了。
……
还是兵车边,蒋钦犹豫着看了一眼车上的陈登,最后到底还是咬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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