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人生自古谁无死(2/3)
,大道无尽,转头成空。仙舟三层房间中,云缎头顶玉冠金光闪动,让她面色不断变幻。
云锦已经跌坐在地,面上泪水滑落。
云缎走上前,将自己姐姐轻轻抱住。
儒道修行者蹉跎落魄,女儿家,又何尝不是空负了真心,落得个心伤难言?
那一句半生落魄已成翁,引来无数共鸣。
仙舟上大儒都如此,周围画舫上的人,更是心头震颤。
儒道修行者或是低头不语,或是黯然长叹,那些彩衣女子,好多都是低声抽泣,感怀落泪。
她们,都是真正的可怜人。
有几位之前便是落跎的儒生,也是闭上眼,身躯震颤。
河岸边,一位位书生站起身,那些花白头发的,都是眼中泪落,手中酒杯颤抖,送不到嘴边。
仙舟之上,言真轻皱眉道:“青藤这是又有迷障了吗?”
青藤。
青藤先生徐谓。
当初陷入迷障,他离开世人视线百多年。
因为这种迷障会不自觉引动,然后与外人产生共鸣。
便如现在,徐谓一首诗词,就能让无数儒生感同身受,心生悲切。
仙舟上,也只有言真轻他们那些已经自成天地道域的半圣才不受迷障影响。
道域之力,乃是脱胎迷障之上,心中自有自己的世界为道标,不会迷失。
河面上,小舟轻飘飘荡来,徐谓的声音再次吟唱传来。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船头啸清风。”
清风拂面,让人忘却身在何处。
“笔底明珠何处卖,闲抛闲掷烟波中。”
落魄,颓唐。
徐谓的诗文,写尽了凄凉文人的境遇。
你说清高也好,你说风骨也罢,到头来,其中冷暖,当真只有自己知道。
这苍凉歌声,与之前那温婉的白狐谣叠加,让人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此生落跎,一切成空。
无数茫然的儒道修行者站起身,盯着面前水面,好似就此一跃,方是解脱。
这就是儒道大修的手段。
一言,可让人心神迷失,生死不自知。
这般手段,让一直抚琴不断的白无痕指尖都轻颤一下。
如此大修,心神之力,堪比九尾。
上一个让她惊异的,是韩牧野。
仙舟之外,人人迷失。
仙舟之上,倒是还有不少人神色清明。
皱着眉的陆雨舟转过头,看韩牧野,微微一愣。
此时的韩牧野自己毫无异样,反而是将眼中含泪的木婉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兄弟,你可不能让徐青藤一诗坏了玉昙花文会啊。”陆雨舟笑一声,转头看向其他几人。
秦苏阳等人面上都是闪过笑意。
他们都是半圣,神色坦然,并无迷失心神之忧。
但他们此时自然不方便出手。
徐谓还不是半圣。
在他们看来,韩牧野是后辈,竟然没有被迷障之力影响。
那这出手的自然只能是韩牧野了。
韩牧野点点头,抬头看向只在数百丈外的木舟。
立在舟上的徐谓穿一身黑袍,面带微笑。
他身周空间扭曲,似乎人在另一处世界。
神魂之力太强,要成道域而不能,自身力量无法稳固,处在迷失的边缘。
当初韩牧野那一颗丹药,能救回徐谓的命,却不能让他彻底醒悟。
所以这么长时间来,徐谓都是泛舟河上,少有与人交集。
看着徐谓,韩牧野也是面上露出笑意。
他并不怪徐谓一首诗词,镇压全场,让这文会都办不下去。
越是有这般事情来,越是佳话。
文会中有半圣坐镇,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不过此时此景,他也该吟诗一首了。
风头被徐谓占尽了无所谓,但再不破了这迷障,对许多人来说,会伤了心神。
那就不好了。
轻轻抬手,韩牧野的声音响起。
“辛苦遭逢,起,一,经……”
此生辛苦,白首穷经。
韩牧野一句话,仙舟之上尚还清醒的那些半圣强者个个色变。
原本陷入迷障的那些人当中,非儒道修行者还好,并未因这一句感同身受,只有有些心酸之意。
那些苦学无数年,依然困顿的儒道修士,已经是心中悲愤不能自持。
“吾饱学诗书六十载,终究不过如此,哎……”
“辛苦遭逢,一经难读,人生啊……”
越是大儒,越是心中有所感。
陆雨舟和言真轻等人奇怪的看着韩牧野。
这家伙不是要破徐青藤的迷障之局吗?怎么这诗文不但没有破局,反而是与之相合,让人更加欲脱而不能?
韩牧野面上神色不变,看着前方碧绿河水,再次开口。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万年未逢干戈,但皇城人家,谁家不曾白幡飘荡?
天玄之外,血染金甲,赤焰军埋骨之处,便是破碎山河。
韩牧野的声音回荡,天地之间似乎有呜咽声起。
这是此方天地的悲鸣,为那无数不曾归来的英雄,为无数破碎的山河天地。
如果说徐青藤的诗文是在感怀伤己,那韩牧野的这诗词,已经与天地同悲。
伤己之道,大宗师不能持。
但天地同悲,半圣道域震荡,仿佛九天落泪!
这一刻,陆雨舟身外三尺,青气缭绕,身躯震颤,瞪大眼睛。
他道域才成不久,那一方融入天玄化为东山郡的世界可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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