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兵者，诡道也(2/2)

笑声戛然而止，血溅了一地。

“快传太医！”将领怒吼道。

郑国太子脸色惨白，下意识看向那个被弋夫人抱在怀里的年幼皇弟。

因为弋夫人用匕首刺杀郑国太子的缘故，那孩子已经滚落在地，此刻正脸面朝上，平躺在弋夫人的尸体旁边，脸色乌青发紫，两只因饥饿而深陷进去的眼睛，已经腐烂不堪，只让人看一眼，便令人作呕，只觉毛骨悚然。

这弋夫人，竟然一直抱着那个早已死去多时的孩子。

……

郑国太子挨了一匕首。

好消息是，郑国太子虽然卸甲弃剑，可里衣还套着一层软甲，所以即便是那匕首削铁如泥，也没能真把郑国太子的内脏刺破。

坏消息是，那把匕首上，焠了毒！

原本是郑国太子平定国内纷争后，举旌旗，星夜驰援汜水关，图谋将宋之问直接驱逐出境的局面，顿时瓦解。

两国交战的结局，再度扑朔迷离起来。

而就在这紧要关口，有一批辎重，在暗地里，混杂在押运粮草的队伍里，被悄然送进了宋军营地之中。

验收那批辎重的人，正是宋军的督军按察使，大太监张宴！

张宴此人身为宋国的司礼掌印太监，权柄之大，已经和宋国丞相钱起并称为“内相”、“外相”。更何况张宴自宋王君子启年幼时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还是太后亲信。

张宴受封督军按察使，被宋王君子启派到两军对垒的前线，督察军务。如今宋军的队伍里，虽说明面上宋之问还是三军统帅，可实际上，他的权柄，已经被张宴架空了七七八八。

以至于张宴将这一批辎重从宋国运到在汜水关关外驻扎的宋军阵营里，宋之问都不清楚那批辎重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

两国边界，宋军阵营。

夜幕已然降临。

可就是这样的深夜，这次出征郑国的宋军高层将领，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召开军事会议。

传令兵传令，召集所有副将、参将、先锋将军等前往主帅营帐议事时，他们都以为是宋之问连夜召集他们，要有什么大动作。

“路老将军，你说主帅连夜把我们召集过来，是要说什么？”杨承闷声闷气地说道，一边纵马前往主帅营帐，一边将身上的甲胄整理利索了，拍了拍马鞍旁绑好的佩剑，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汽，感叹，“这天越来越冷了，战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等北境的严冬降临，我们这些人，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路云山深以为然。

可这位年长的老将心里也十分疑惑，不明白宋之问深夜召集宋军高层将领，究竟要说什么。

难不成，和今日傍晚时分，那一批从宋国运过来的辎重有关？

还真被路云山给猜对了。

只不过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只猜对了一半。

今夜的军事会议，的确与傍晚时分送到宋军阵营里的那批辎重有关。可召开这场会议的人，却不是宋之问，而是张宴。

路云山和杨承告了声请见，进入主帅军帐时，人已经到齐了。

帐中将领，粗略一数，超过十数。这还是各部主要将领，没有把所有高层都召集过来。

宋之问脸色凝重，就坐在军帐的主位上。

其次就是一面容已经显老，却依旧细皮嫩肉，面相阴柔的宦官，正气定神闲地喝着一杯由贴身童监伺候冲泡的浓茶。

“主帅，连夜召集我等，可是有什么策略，能一举拿下汜水关？”杨承五大三粗，性格也直，瞪着眼睛看了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老太监一眼，说道。

宋之问摇了摇头，看向张宴。

张宴悠悠地品了一口杯中浓茶，放下，尖声细语道：“诸位将军，可知兵者，诡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