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长歌当哭(1/2)
“霍恩斯,艾米和大青山他们那?”莫野与霍恩斯只见过一面不是很熟悉,隆从马队中挤了出来。
“隆叔叔,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到。”霍恩斯和艾米、大青山一样称呼这些父辈为叔叔。
“你们都脱险了么?”隆眉头几乎宁成一团,半躬身抓住小矮人的肩头――隆相当了解霍恩斯,这是一个在战技方面可以和艾米、大青山比肩的矮人战士,但是现在他满身血腥味道,棕色的胡须上沾满了还来不及收拾的血、细小肉块,背后斜插的蓝色大斧上被凝固着黑色的血块抹去原有的光泽,同样棕色的虬发披肩而下湿漉漉的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在他后面的小佣兵也无不如此,而且大部分人还带着伤。隆和莫野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一直在前面,大青山在负责后面。不过……艾米的女朋友受了重伤,雷葛师傅和绿儿法力好像都用尽了,佣兵团的伤亡,大青山更了解。”褐色的眼睛里露出浓郁的不安,霍恩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昨夜到现在,他几乎没有时间或者更准确的说不敢回头看看后军的伤员。
艾米的女朋友?两个中年人对视了一下,还没有听说过的一个重要级人物,能够入艾米法眼的女孩无论哪个方面都不会太差,这样的女孩在艾米等人的保护下都受了重伤?其他人……
此时,中军以及压后的狂鹫剑士营也陆续到了,小佣兵们默默的闪出了一个空挡,把里面的艾米、大青山、雷葛、池傲天、沙若、巴尔巴斯等主要负责人让了出来。
隆和莫野顺着人群直接走了进来:“大青山、艾米、8284,你们都出来了?”这微微颤抖的语音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担心。
大青山多处于后军,身上的血还少一些,把盾牌杵在地上:“隆叔叔、莫野叔叔,我们都出来了,不过,好像小佣兵团损失很惨重……很多佣兵兄弟好像都……”连续犹犹豫豫的两个好像。
与艾米、大青山等相比,隆和莫野都是久经沙场,无数次在战场上与死神擦肩而过,更是习惯了每一场大战后都有战友从此在身边消失,一般的情况下,他们对战争和死亡都不再惊讶,只是,此时不同……无论是莫野还是隆或者是突围出来的巴尔巴斯,他们第一次如此默默祈祷不要看到死亡的场面,因为,这支刚刚冲出死亡线的队伍中大部分年轻人都是他们的子侄辈。
无论如何,他们不希望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
可惜……
“哥哥……”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队伍的最后传了出来,凄惨悲凉的声音扯动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队伍的后面,一个身穿蓝sè_mó法袍女孩痛哭流涕的扑倒在一张简易担架上,担架上薄薄的毯子下露出一张煞白的年轻人脸庞。担架旁边萎靡的蹲着小佣兵团的牧师,脸上表情极为黯淡。
“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女孩拼命的摇着男孩的胳膊,“哥哥,你不能这么把我扔下不管呀……你答应爸爸妈妈要照顾我……哥哥……”
看着艾米、大青山等都围了过来,老牧师轻轻的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刚才还好好的,还说要给他妹妹去买吃的,谁知道……谁知道呢……就这么快。”
“到底去了多少人?”隆对这些孩子两年的感情已经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他的声音明显颤抖着。
大青山默默的推开几个佣兵,在他们的身后,歪歪斜斜的放着几十个爬犁,每个爬犁上都躺着几个小佣兵团死亡佣兵的尸体。
隆和莫野仿佛一下子老了30年,隆身体微微晃动着走从爬犁中间走过,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什么,他嘴里小声的呼唤着自己认识的一个个佣兵的名字:“林达……约瑟……汉波……依丽沙……小中子……阿凯……伯明家老四…………”有时他蹲下身替死亡的佣兵把眼睛合上,豆大的泪水簌簌落下。
“隆……别念了,求你了……”巴尔巴斯哽咽的说着。
在最后面的一个爬犁前,隆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慌了一下:“小豆?”
莫野听到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隆面前的爬犁,踉跄的扑了过去推开隆蹲了下去,巴尔巴斯也扑了过去:在爬犁的中间,熟睡着一个14、5岁的男孩,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身边的大剑,另外一只手半伸在怀里,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身上盖着黑色的毛毯。
男儿有泪不轻谈,还是未到伤心时。
三个大男人眼睛里同时充满了水雾,泪水扑撒着滴到爬犁上。
小豆?艾米、大青山、霍恩斯的心像是被刀子猛的刺上去一样,三个男孩同时想起了3年前的秋天,冰封堡垒西门外,莫野冲着一个破落的小房子喊了同样的一声:“小豆。”
一个十岁多一点的男孩走了出来,看到了他们,黄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逐个问候自己的父辈:“莫叔叔、伍兰夫叔叔、8284叔叔,你们好。”
还记得,莫野蹲下来抱起了这个叫小豆的男孩。“你妈妈呢?”
还记得,小豆伸手摸着莫野背后的长剑,“她去给人家做工了。”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更记得,伍兰夫担心的看了看已经快被风掀飞了顶棚的茅草屋:“冬天马上就来了,你妈妈没有和你说什么时候把房子在整整?这样怎么过得了冬。”
那个小男孩极为懂事的说:“我妈妈说了:年年难过年年过,岁岁难熬岁岁熬,等我长大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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