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宿命(1/2)
聂明珠心里忍不住骂宇文钺,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画人不画脸。
但那画上的美人身姿袅娜fēng_liú,乌发如云,即便没有五官,聂明珠依然能感受到她在冲自己笑。
且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外面的日光刚好洒在画上,画上的材质似乎闪着微光,还些许泛黄。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画纸。
不同于寻常画纸的光滑或者粗糙,宇文钺这张画的画纸,似人的皮肤一般柔嫩,恍如姑苏江南那边的丝绸一样顺滑,冰冰凉的。
聂明珠心里异样顿起。筆趣庫
她立刻放下东西,绕到屏风柜后的画缸里,随意抽出一副画打开,这幅上面是露华。
聂明珠想起和露华相处的那一晚,她头皮发麻,忍不住对着画拜了又拜,这才小心的伸出手去摸画上的材质。
这幅画摸起来就正常多了。
聂明珠再次抱过五六卷画轴过来,一幅幅铺陈开,有露华的,有无脸美人的,露华的画纸就是普通的,上好的画纸,而那无脸美人的画纸摸起来就分外的诡异。
聂明珠后脊梁骨发凉,她控制不住的联想到两个字,人皮。
宇文钺弄这么多无脸美人就罢了,若是用人皮画就,那就更加诡异了。
难不成她这个夫君,还真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还是说他无法和他心里的白月光在一起,所以用这种方式寄托思念?
一想到宇文钺心里可能有别人,聂明珠就不是滋味,酸涩的感觉竟然慢慢盖过了恐惧。
“王妃。”铁总管突然出现在桌前。
“啊!”
聂明珠着实吓了一跳,浑身一抖,脸色都白了。
她这尖利的一嗓,把铁总管也吓的退后一步。
“你干什么?!”聂明珠捂着心口道。
铁总管无辜的摊手:“老奴在门口等了许久,王妃也不出来,老奴就只能进门了,可王妃就像癔症了一样,老奴怎么叫您您都不应,我没办法只能走近了啊。”
聂明珠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啊,没事,我就是看画看入迷了。”
随后她把金印递给铁总管:“盖完后立刻拿回来,不能让大理寺卿带走。”
铁总管道:“老奴明白,王妃放心。”
待铁总管走后,聂明珠才后知后觉,愈发感到宇文钺这书房不对头。
她把画重新收起来放回原处,但想了想,还是抽出一副无脸美人图带回竹坞。
她倒想研究研究,宇文钺这个不同寻常的画,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画人不画脸。
但许是聂明珠拿的方式不对,画轴虽然看起来和其他的画一样卷着,但等她忙完一天后再次在寝殿里打开时,那画却有些褶皱了。
这更加深了聂明珠认定这就是人皮的可能性。
烛光暖光,她把画放在光下反复的看,尤其是没有五官的脸,她凑的极近,近的能闻到画上传来的,淡淡的异香。
而且那无脸美人并不是真的没有脸,趴在侧面看,似乎隐隐约约有起伏,还有痕迹。
聂明珠观察了好一阵,那异香也逐渐浓郁起来。
这味道,她倒是十分熟悉,也刺激的她想起来了。
虽然多年不闻现在很陌生,但她还是闻出来了。
聂明珠坐在榻上对着那幅画笑出声来。
多么可笑,多么凑巧,就像命运安排好的一般,安排好让铁总管出现,安排她进宇文钺的书房,再发现这张人皮画。
以及人皮画上,熟悉的墨骐身上的香味。
“哈哈哈哈哈哈……”聂明珠狂笑出声,眼泪簌簌坠落。筆趣庫
荔枝和甘棠听见屋里的动静,纷纷进殿来看。
聂明珠满脸泪痕的对着一副画笑的癫狂,丝毫没有往日娇柔的模样。
荔枝和甘棠被吓到了,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抱住聂明珠:“王妃!您怎么了?!”
“主子别吓奴婢!”
聂明珠此刻恨不能一刀捅死自己才能解除对宇文钺的心头之恨,她暴怒的挣扎:“放开我!”
荔枝和甘棠感受到聂明珠身上难得一见的戾气,吓的纷纷放开她退后。
聂明珠发疯一样的把桌子上的茶盏果盘扫到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刺耳。
荔枝和甘棠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她们跟了聂明珠十几年,从未见她这般失态,如此生气。
“宇文钺!你该死!”聂明珠歇斯底里,一把抓起那画,狠狠摔到地上。
荔枝和甘棠脸色都吓黄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王妃……您,您怎么了?”荔枝吓的不敢出声,甘棠壮着胆子问。
聂明珠闭目深吸几口气,感受到气血翻涌喉中腥甜,她开口:“都出去。”
“王妃……”
“出去!”
甘棠和荔枝不敢再多说,只得把地上简单收拾了,再把画给聂明珠放回桌子上,两人互相推搡着出门了。
无人的房间里,聂明珠终究是崩溃的哭出声来。
为什么,要这样耍她。
如果她有错,能不能把她抓进天牢去,斩首示众都行。
能不能不要这般折磨她!
上辈子这辈子,为了找墨骐,她承受了噬骨的思念,忍受了父亲的毒打,还为了守住本心,在嫁给宇文钺的当天便挥刀自杀!
可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如此可笑。
可笑至极!
她爱的人,一早就成了她对立面最大的仇人!
她爱的人,灭了她的国,屠她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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