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地牢(1/3)
从政阳殿出来后,卿若还想着该去太后那看望一番,自从皇舅舅去世时见过她,后来便再也没见过了。
甚至高鹿阳的登基大典,太后都没到场
行至行景园时,夜色渐晚,卿若走的那条小径昏暗,只有两侧相距较远的石灯泛着微弱的烛火。
更远处则是正在点灯的宫人。
先皇去世后,太后便从原来的皇后殿搬去了稍偏静些的景宁宫。
小径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半条腿。
卿若压根没瞧见,猛地一脚踩了上去,失了平衡,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东西,就直接往旁边的草丛里倒去。
一屁股坐在了湿润的草地上。
而伸出那只腿的人也吃痛地叫出了声。
远处的宫人只当是夜间未眠的寒蝉,丝毫没在意,继续走远了。
旁边就是个石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卿若这才看见,地上原来还躺着一个人,一身青竹纹的袍子,似乎是在睡觉,脸上却罩着一个破烂的斗笠,而那只穿着崭新的靴子的腿还伸在小径上。
男子诶呦一声,这才拿开斗笠坐了起来。
睡意朦胧的眼睛半眯着看向卿若,端详了片刻后惊异地喊道:“呦,这不是小卿若吗?”
男子的胡须老长,眼睛却清亮得很,看起来既年轻又老成。
卿若疑惑地盯了他半响,也没想出他是谁。
“你是?”卿若皱着眉头盯着对方,一边警觉地从地上爬起来。
男子愣看了片刻,这才恍然,便撩起长长的胡须,笑道:“我呀,高庭云,你六表兄。”
高庭云?
卿若从衣襟里掏出个火折子,擦燃后往“高庭云”方向凑去。
细看了好一会才记起来。
“六哥哥,你怎么变这样了。”卿若诧异道。
高庭云是静妃的儿子,自从三年前静妃去世后便只身出宫云游,除了偶尔会给高鹿阳送信以外,便再无别的消息。
没想到,高庭云今日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筆趣庫
“这么长的胡子,我一时竟没认出来是你。”卿若好奇地摸了摸对方的长胡子,感叹道。
出宫云游之前,高庭云一直都挺在乎自己的外在容貌的,有时候衣服被旁人弄脏了,都会懊恼半天来着。
没想到云游三年,当初那个白净的六皇子,竟续起了胡子,成了这副邋遢模样。
高庭云摆摆手,不在意地回道:“害,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比不得皇宫那么讲究,习惯了。”
卿若吹了火折子,在高庭云身边坐下,结果又差点一脚踢翻了个什么玩意。
高庭云呜呼一声,先一步收了自己的酒壶,放在了另一边。
“小心点,这可是好不容易从皇兄那磨来的竹叶青,别给我撒了。”
卿若无语地抚了抚额头。
她记得,之前高庭云也是不怎么喝酒的来着。
“我当是什么宝贝。”卿若嘟囔一句,又问:“你今儿怎么回宫了?不云游了?”
高庭云灌了口酒,道:“今儿?早回来了,三皇兄即位的时候,我还去了大典上呢。”
可转头就对上了卿若茫然的眼睛,问道:“你没瞧见我?”
卿若摇摇头。
“也是,可能那天我来晚了,索性躲最后了,你搁前面没瞧见也正常。”
“那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卿若又问。
高庭云单手转了转酒壶,还是摇摇头,道:“不知道,本来我就是路过黎都,听说父皇驾崩了,就回来看看。本来想看一眼就走,可三皇兄非要我留下来帮他。”
“你说离谱不,我一个闲散王爷,我能干嘛?”说完,高庭云又喝了口,还一边感叹:“好酒!”
“顺路的?皇舅舅走了,你不难过吗?”卿若问。
“这有甚难过的,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的,没什么好难过的。”说完高庭云又小酌了一口。
“离了三年,怎么变得这般,额,豁达了。”卿若没办法理解高庭云说的话,只觉得好没来头,便拿起高庭云丢在一边的斗笠玩了起来。
“那是之前我认识的一个老头送我的,还挺耐用,从桓镇到黎都愣是没坏。”高庭云随口解释着,一边继续说道:“我这那是什么豁达,这偌大的皇宫,是容不下任何人的,五年前是太子,三年前是我母妃,今儿又是父皇。”
“可不是个吃人的地儿,算了,你还小,哪懂这些。”高庭云提起酒壶,如同儿时拿书敲卿若脑袋那般,再次轻轻地往卿若头顶一嗑。
卿若不满地拂开酒壶,回怼道:“谁小!我都十九了好吧,再怎么也算是朝廷命官了,哪那么多不懂事。”
“十九?”高庭云这般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起来。
“忘了忘了,我离都的时候你都过及笄了,如今也不是小孩了,总觉得你还那么点大,永远不懂事一样。”高庭云笑道。
卿若顿觉无语极了,明明自己也是手刃沙场的将军了,可是一个个还是把她当小孩。
“对了,你去瞧过高丘鹤了没?”高庭云没由头地问道。
高丘鹤作为谋逆重犯,自然是由大理寺看押,虽然高丘鹤也算她表兄之一,可是她两基本毫无交集,卿若怎么可能会去看他。
“没。”
“啧,说起来他也怪可怜,大理寺那种地方,活得不去,去的难活。估计现在也就差一口气了。”
卿若撇撇嘴,不屑道:“他胆大妄为,毒害皇舅舅,本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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