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1/3)

春夏之交属于农忙时节，田里很多农活需要打理。还有日常的取水，打柴，修葺屋舍（现在不修屋舍到秋冬要冻死人）等等，实际上每个正常的农户家中都有做不完的事情。/p

然而，北魏朝廷先前因为陈庆之带着梁军来了，睢阳周边的农户，家家户户都有人当壮丁成为郡兵。好不容易陈庆之走了，刘益守发檄文“讨逆伐罪”，新一轮折腾开始。/p

元颢在激动之下，又抽调睢阳地区的壮丁运粮北上，堵住敌军从定陶方向南下的路子。有人被调走了，剩下的人还要守睢阳。/p

频繁的徭役，让这里的普通农家苦不堪言，然而高高在上的肉食者们，是不会在意底层过得如何的。/p

除非底层那些人揭竿而起，比如跟着邢杲这样的人，才会令肉食者们震动。当然，也就“震惊”一下，指望他们后悔和痛哭流涕，那得等到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才会发生。/p

反正睢阳周边实在是糟透了，现在不管是守城的郡兵也好，运粮的郡兵也好，全都是集体开小差，精气神全无。/p

主将邱大千也还算近人情，允许家中没有其他壮劳力的郡兵，可以每三天请一天假回去务农。也得亏是这样，要不然睢阳城的守军早就哗变了。/p

饶是如此，睢阳城各处依然可见表面上在值守，实际上却在放松摸鱼的守军。既然不能务农，那就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得到彻底的放松吧。/p

卖命去杀敌，消耗体力去折腾，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去做的。毕竟，在睢阳地方当郡兵，上值就像是上坟，出城就像出殡。既然没好处，我躺平了不好么？/p

正午时分，睢阳城门口值守的几个郡兵打着哈欠，若无其事的闲聊。按照以往的规律，蒙县的郡兵应该会派人来运粮，将睢阳的粮草运到蒙县以北的渡口，等候装船。/p

粮草会通过汴水送到荥阳，至于到了荥阳以后如何，跟他们这些睢阳地区的郡兵又有什么关系呢？/p

“要说这白袍军啊，那真叫一个凶猛。当日我在睢阳城外的小城被他们俘虏，那真是吓得差点尿裤子了。”/p

一个留着长须的老卒对刚刚被征召来的几个年轻郡兵说道：“当郡兵，什么都不重要，那些立功受奖什么的，都跟你没关系。/p

上了战场，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躲着。当然了，上面还有督战的人，搞不好把你一刀给砍了。所以呢，不能做得太明显了，那样是个人都知道你要当逃兵。/p

躲着的精髓，就是让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你……”/p

他说得眉飞色舞的，那几个年轻郡兵都一脸羡慕看着老卒，能从白袍军刀下活到现在吹牛打屁，确实是有吹嘘的本钱。/p

更何况对方还是在讲述“保命技巧”！/p

“霍伍长，白袍军是有多厉害啊，我听说在荥阳，白袍军七千打五十万啊！”/p

一个年轻郡兵压低声音问道：“这一个个，不得身高十尺？”/p

“你以为是当竹竿用？”/p

老卒瞪了他一眼，叹息道：“其实也没啥，就是那些人打起仗来不要命啊，也是够狠。我们杀他们一人，他们战后就从俘虏里面挑一个出来当着我们的面挖心剖腹，当时我看了那吐得……”/p

一不小心说漏嘴，老卒连忙闭口不言。/p

这些事情邱大千下令军中严禁提及，被抓到主将可以直接将涉及的人员斩杀，别无二话。可见当初陈庆之带着白袍军来这里，给邱大千和一众将领带来了多么巨大的震撼甚至恐惧！/p

看着身边这几个年轻郡兵都闭口不言，吓得面色苍白，老卒才摇了摇头说道：“当兵吃粮而已，要不是被强迫，你以为我会愿意来睢阳当兵么？保命为上，明白么？”/p

白袍军是这老卒的噩梦，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记得当日那些被挑出来的俘虏，是如何被挖心剖腹的。/p

这是滥杀无辜？其实并不算，这只是一种震慑守军，鼓舞士气的心理战术，比单纯的屠杀要高明得太多。/p

当日被俘却没被挑中，不幸中的万幸！/p

“对了，今日运粮的人怎么还没来？”/p

一个年轻郡兵疑惑问道。/p

“老规矩，一个人，只能拿一点。明日我们便回家务农一天，上面也知道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p

老卒为什么带着他们来值守呢？因为这是守军的一项“福利”，守城完明天就可以“休沐”，也就是回家去田里帮忙。然后如果有蒙县的人来运粮，他们这些看门的，会借着“查看核验”的机会，趁机从军粮里面抖一点边角料下来。/p

邱大千知道这件事，下面的将佐也都知道这些事，他们装作自己不知道而不去阻止，因为这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鼓舞士气。/p

陈庆之和白袍军能不能吃饱，跟他们这些在睢阳游荡的咸鱼有什么关系呢？/p

但是底下的兵卒怨声载道甚至是哗变，那就跟他们关系很大了！每个人做事的出发点，都是趋利避害。所以当你不理解其他为什么要做一件看似很荒谬的事情时，只能是因为你不了解那件事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p

忽然，视野内出现一队运粮的车队，似乎比之前的规模还大些。/p

“霍伍长，来了！听说有时候他们还会弄点粮食到睢阳城里卖了换盐什么的，这里头是不是有油水可捞？”/p

一个年轻郡兵小声问道。/p

既然看门的人可以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