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少年鲜衣怒马(上)【二合一】(2/3)
了,会保守秘密,不向外透露报秘人的身份名讳。其二,此举不是出卖同族,而是在保护更多安分守己的同族良民,保护他们不受土匪侵扰。一番软硬兼施的手段,鲁下郡境内的土匪在七天内销声匿迹,最后甚至发展到四家武胆武者争抢一个剿匪任务。土匪是没了,但留下来的烂摊子还不止于此。
给其他三家的信也得到回应。
四家出人共治鲁下郡。
直到郑乔王庭派来新郡守。
但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可能性不大,人家正忙着跟彘王一派斗呢,哪里有功夫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殊不知,还真有人注意到了,只是不是郑乔。
而是郑乔的师兄,晏安。
晏安并不赞成郑乔派兵驱赶流民草寇,要么彻底镇压,要么收纳己用,将气驱赶至别处,祸害其他地方庶民不说,还会让这个群体膨胀扩张,终将酿成大祸。
奈何郑乔偏是不听。
晏安被气得接连半月没去点卯。
“哎,兴宁这是何苦呢?”
外界都道晏安是被气得跟郑乔闹脾气,也有人说他被郑乔种种荒诞举止伤透了心,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急流勇退。唯独他夫人知道晏安是真的身体不好了……
盛怒之下又被寒风灌体。
竟缠绵病榻半月。
此时的晏安好似苍老了十余岁,从来黑亮柔顺的青丝也多了不少灰白,眼梢爬上细细的皱纹。面色蜡黄,眼底青黑,呼吸时而缓慢时而急促,看得人揪心。
晏安在妻子搀扶下坐起身。
饮下今日份的汤药。
他压下舌根绵绵不断,似一根细针一样钻入心间的苦涩,淡声道:“有些事情,总要人去做的。不是为夫,也会是旁人。”
夫人闻言不再说什么,只是年轻的眸染上更深的忧郁,帮他披上氅衣。
空气安静了许久。
宴安倏忽发出一声轻笑。
夫人疑惑地看向他。
宴安道:“是子虚传回来的消息。”
听是“子虚”,夫人黛眉舒展:“唉,如今还能让你笑出声的,必是喜事。”
宴安略微吃力地将肩头下滑的氅衣往上提了提,说道:“是不是喜事,还不好说。子虚传来消息,被师弟驱赶的那些庶民,途径鲁下郡,结果踢到块铁板。”
夫人仔细回想一番,诧异:“先前兴宁不是说那位鲁郡守凶狠好斗,有勇无谋,任人唯亲,不堪大用?居然能守得住鲁下郡?让多倍于己的敌人吃瘪?”
宴安的文士之道相当好用。
基本将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摸清楚,夫人跟他自小青梅竹马,又算同门,关系亲密,宴安在她这里基本没什么秘密。夫人自然也知道宴安对那些人物的评价。
他对这位鲁郡守评价不咋高。说人眼光不好,必会在外戚这头栽跟头。
难不成,逆风翻盘了?
宴安说道:“姓鲁的死了。”
“死了?那怎么说……”
“人死了,但他一早就向周边求援。那个为夫一直看不透的沈幼梨,居然向上南、天海、邑汝三地求援,集结兵力驰援鲁下。姓鲁的在城破当日毙命,一家老小都遭小人所害,只剩两条活口……”宴安略有唏嘘。
“只是这事便能让兴宁如此开心?”自从出仕郑乔,她就没见宴安怎么笑了,偶有笑意,也是淡淡的,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恍惚,“莫不是沈幼梨又做了甚?”
宴安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这世上,他两个人看不透。
一个是郑乔。
一个是沈棠。
如果说师弟郑乔内外全黑,偏执激进,残忍嗜血,那么沈郡守则是另一个极端。后者若是表里如一,对庶民而言,不失为一大幸事,但他担心这只是表象。
表象之下另有真相。
夫人道:“这不是很好?”
宴安叹息:“或许吧。”
夫人见他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倦,便让他躺下歇一歇,别在操神劳心了。
与此同时,行宫内庭。
郑乔正仔细看着宴安相关情报。
一侧的密探首领神情疑惑。
宴安的忠心,满朝皆知。众人厌恶宴安的愚忠和固执,居然对郑乔这种人死心塌地,同时又同情宴安一身学识浪费在郑乔这种人身上,这人既可怜又可恨。
但郑乔似乎不这么想。
他见密探首领似欲言又止,嗤笑着将奏报轻轻掷在书案上,淡声道:“有什么问题便问吧?莫非是担心孤也会杀了你?”
“臣下确有一事不解——明明,宴大人对主上忠心耿耿……”密探首领越说,脑袋垂得更低,生怕郑乔一个暴怒就要砍了他的头颅,所幸这事儿并未发生。
他还听到郑乔嗤笑。
“效忠?”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儿。
他又道:“你说宴兴宁他效忠孤?”
密探首领不解:“难道不是?”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众臣,大家伙儿都认定宴安对郑乔忠心耿耿,即便知道这位师弟已经烂得无药可救,也不曾放弃他。一次次替郑乔收拾烂摊子,奈何郑乔掀摊子的效率比他修摊子快得多,而且隔三差五不听劝,这才导致局势越来越不妙。
这世上怕只有郑乔看不到这点吧。
郑乔摇摇头,笑意讥讽地道:“你们啊,还是不了解孤这位师兄……”
密探首领不再言语。
只是在内心暗想:【一人可能看错,但这千万双眼睛岂会看错?宴安的忠心……还需要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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