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愿赌服输(1/2)
众人在应州城里歇的那一晚,被随军御医包成粽子的正德皇帝叉着腰站在城楼上喊:“别偷砍脑袋了!回去统统有赏!”
想着割头换赏的兵士们高呼万岁,当晚便都睡了个安稳觉。
江彬拧了把正德皇帝的胳膊,正德皇帝嗷嗷叫着被江彬拖回去睡觉。
应州本是驻兵之地,条件简陋,正德皇帝倒也不介意那磕得背疼的木板,趴在床上转脸看身旁被他强留陪睡的江彬,装模作样地说肩上痛得睡不着。江彬闭上眼装聋作哑,这几日当真是累惨了,紧绷的弦一松,睡意立刻铺天盖地地包围过来。
正德皇帝贼心不死,避开江彬腹部的伤将半个身子压在他肩头,在他耳边吹气。见江彬毫无反应,便大着胆子凑上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江彬半梦半醒间还道是望微拱他,说了句“别闹”,便背过身去。
正德皇帝舔舔嘴,心满意足地将俊俏武将看了又看,这才从身后抱着他睡了。
梦中,江彬又见了王继,他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抱着欣儿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屏着呼吸瞪大了眼看,生怕惊动这经不起推敲的圆满。
翌日,留一部分兵士处理战场上的尸体,大部队则回到了大同镇。
路上遇上萧滓、李时春一行,他们未赶上应州之战,但也俘虏了千名鞑靼兵士。正德皇帝拖着伤重的胳膊慰劳了一番,入得大同镇后,下令暂且调养生息,七日后启程回京。
巴秃猛可的头颅在欢呼声中被挂在城门上,张永委婉地表示这有些不妥,枕着江彬大腿喝药的正德皇帝赞成地一点头道:“着实不妥”,随后继续任小王子英俊的头颅风吹雨打地烂着。
百姓围观者众,也有于此战中失了亲友的,特来扔东西泄愤。仇瑛亲眼见了,抱着孩子,手抖得厉害,半晌方嗫嚅一句“无功你可瞧见?”,王勋从头到尾没掉过泪,只此时,听了嫂嫂的话,方狠狠抹了把脸。
五日后,江彬去行都司的路上,见了一身直裰的正德皇帝摇着扇子朝他走来。江彬刚要指责不好好养伤跑来凑热闹的正德皇帝,便被捉了手道:“闷得慌,陪我逛逛。”,江彬看了眼后头跟着的陆青与汤禾,唯有不吭声地任正德皇帝拉着。
正德皇帝伤重,走一会儿便呼哧呼哧地喘气,正巧就见了同样不好好养伤的王勋。王勋那是放心不下,跑出来看看百姓是否都已迁回来安顿好,军士们是否都各归卫所。江彬见了王勋就如同见了救星,凑到他跟前,王勋却装起糊涂来,大摇大摆地继续往前走。
江彬忙一把扯住他:“不是说重新比过?”
王勋看看江彬伤口:“胜之不武。”
江彬瞥了眼一旁脸色阴郁的正德皇帝:“无妨!”
王勋想了想,扭头对正德皇帝露了两颗虎牙,随后拉着江彬转身跑了。
正德皇帝追了几步力不从心,回头怒道:“还不快追?!”
跟在后头的陆青与汤禾一脸忠心耿耿道:“皇上乃九五之尊,我等须寸步不离。”
正德皇帝霎时凋谢成一朵寂寞。
这边,王勋笑嘻嘻停下来道:“还不快谢过恩公?”
江彬整了整衣襟瞥他:“比什么?”
王勋想了想,两人都有伤,比武不成,遂指着不远处那砍面摊蹦出一个字:“吃。”
于是分头去买了油糕、甩饼、锅魁,羊杂割、应州牛腰,在砍面摊前坐下,又各自点了碗面。
那小伙计被二人这阵势吓了一跳,还道是来闹事的,见二人一击掌,猛地闷头海吃,一时间闹不明白怎么回事。
看二人打扮,也不似穷苦人家捡到银子。近了闻着点止痛的天竺葵的味道,这才恍然大悟,猜两人是打仗归来的官兵爷,方养好伤出来放风,自是要好好补补,这般想着,又多给二人盛了碗汤。
一炷香的功夫后,跑到一边去吐的江彬终是明白,他是比不过年少时便征讨四方的大胃王王勋的。王勋得瑟地抹了抹嘴,一指那一处莺莺燕燕道:“愿赌服输。”
方吐完的江彬满嘴苦涩,恨不能伤口崩了当即倒下。
两人拉拉扯扯地到了方开门迎客的窑子里,王勋压下银两吩咐好好伺候便闷笑着守在大堂以防江彬打退堂鼓。这里女子可不比礼部下属的教坊司那般规矩,上手便按倒了江统帅笑说“姐姐疼你”。江彬面红耳赤地推拒着坐在身上衣衫半褪的窑姐,挣扎间就听“砰”的一声门被踢开,几名侍卫气势汹汹地护着一人冲进来,打头的是沉着脸的正德皇帝,身后还跟着个徐霖。
回了暂时歇脚的大同卫所,徐霖掏了药包递给江彬:“吴太医托我捎的,止血生肌。”
江彬谢过,命人拿去煎了。
江彬忽然想起捉弄他的罪魁祸首:“王勋呢?”
正德皇帝露齿一笑道:“忘了,该仍在窑子里,我加了些银两,让他好好快活!”
江彬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想了想王勋被一群瑶姐按着折腾的模样,又忍不住偷笑。
正德皇帝把江彬推到床上:“你先歇着。”随后看了徐霖一眼,徐霖忙跟在后头一同出去了。
没多久,陆青进了屋,将手中尤带体温的草药包递过去:“我舅公捎来的!”
陆青家乡在离大同不远的永宁州,舅公也是给人推背的,这些活血化瘀的药自是多得很。
江彬谢过他,又问了些话,随后喝了碗粥养胃。
徐霖当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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