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懒人不一定有懒福(1/2)
月牙河畔,农家小院儿,悠扬的马头琴声骤然响起。随着旋律,袁月亮小声儿地跟着哼唱:
你的心情现在好吗
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
人生自古就有许多愁和苦
请你多一些开心
少一些烦恼
请你不必太在意
洒脱一些过得好
祝你平安
祝你平安
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
……
阿尔斯楞拉着袁野的手,一会儿看看拉琴的人,一会儿看看唱歌的人,嘻嘻地笑着。
乌兰图雅顾不得洗衣服了,向胶轮车那里张望着,聆听着琴声和歌声,心里想着:平安,多好啊。快乐,多难得啊。
包牧仁先是闭着眼睛,沉浸其中。忽然抬头睁眼,看到了琴柱上活灵活现的马头,想到刚才讲给孩子们的故事,想到了自己家曾经有过一匹任劳任怨的老马,不觉得热泪盈眶。
阿尔斯楞附在袁野耳边说:等长大喽,我也要和我爸爸学习拉马头琴……
…………
爱钻研、有技术的朴建东已经二十七岁了。再不是当初腼腆的、让韩黑虎欺负得惹不起、躲不起的少年,成家并“立业”——成为月牙河村水稻种植的骨干和“土专家”。
朴建东在稻田地里查看秧苗长势,看着看着,就脱掉了鞋袜、挽起了裤腿儿下到了田里,往中间走去。
绿油油的稻田,齐刷刷的,像用剃头的推子精心修剪过一样。田埂旁的水渠里哗哗流水,这是月牙河的恩赐,这是宝茵河送来的丰收保障。
满眼绿色,空气清新,鸟鸣蝶舞,美丽的田园风光。
袁振富和其其格扛着锄头从大道上由远而近,看到了朴建东,便停了下来。
其其格家里没有水田,这些年她始终惦记调换几亩或自家改造几亩,愿望却一直没有实现。所以,她愿意和朴建东聊天,拉着袁振富就往水田边儿走来了。
袁振富:建东,不怕扎脚啊?你检查什么呢?这么细心。
朴建东回头一看,发现是袁振富和其其格,就直起腰笑着说:习惯了,不扎脚。我主要是看看有没有病虫害,这东西可得早发现啊,大意不得。
袁振富:你是真细心啊。
“不细心不行啊。振富哥、其其格姐,你们铲地去了?旱田今年也不错吧?”
袁振富拄着锄头回答道:连铲带薅,顺便的事儿。今年主要是太旱了,大地的庄稼都打蔫儿了。再有十天半个月不下雨的话,可能要麻烦了,得减产至少两成。
朴建东向田埂走来,又到水渠里洗了脚和手,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边穿鞋袜边笑眯眯地说:振富哥,你是教学种地两不误啊。听你刚才那几句话,完全是庄稼地里的老把式嘛。
袁振富:在你面前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就你夸我吧,你其其格姐笑话我连个半拉子都不如。
其其格白了袁振富一眼,说:我那是实话实说。你一年下几次地?都有数儿的,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怪不得现在阿来夫都不愿意和我们在一块地里干活儿,看着你“架手架脚”的样儿,他都来气。
“我看他毛手毛脚的还来气呢。”袁振富又笑着对朴建东说,“你其其格姐就喜欢水田,这些年就寻思着和谁家调换调换呢。你帮着上上心,看谁家有这方面的意思,给我们‘搭搁搭搁’。旱田啊,是靠天吃饭的,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景还好,要不然,真是‘费力不讨好’。”
其其格挺高兴。袁振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就不用再重复了。
朴建东锁着眉头,说:这个——我琢磨琢磨吧,没听说谁要换啊——换的话,得找人家一部分钱呢,除非谁家特别需要钱,或者是——特别懒的户……
袁振富:再懒还能有多懒?种水稻多省事儿啊?
“种水稻其实是挺省力气,挺省劳力的,但需要细心,不能一灌上水啥都不管了。所以啊,有些懒蛋子,还真就不愿意操这份心呢。”
“天下之大,啥人都有啊。”袁振富感慨道。
其其格笑着说:咱们月牙河村,有名的懒人还真不少呢。
朴建东:其其格姐说得对。别看我年龄小,这样的事儿见过得多了。过去在生产队时候,“轧磙子”这种最轻巧的活儿了,有人还能糊弄就糊弄呢。
“啊?那可太懒了吧?”袁振富有些惊讶。
其其格:不仅仅是懒,是又尖又滑。
朴建东:振富哥,我真的没骗你,是特木尔“铁哥”和我说的呢……
…………
“轧磙子”在红楼市的方言中也叫“打磙子”。关于轧磙子,在月牙河还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儿。那是生产队大集体的时候,特木尔组织社员种地,吴仁青这人懒啊,大家都知道,他干别的活儿都落后跟不上,便安排这小子负责轧磙子。
王守会挺眼气,就找特木尔队长说自己想去轧磙子。特木尔知道他同样干不了啥重活儿,在自己眼前晃荡还来气,只好同意了。
“三磨叽”童为奇耍起了心眼儿,说自己的右胳膊刚才拿“粪撮子”突然用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掰了一下,吃不了劲儿。
特木尔上下打量着童为奇,单刀直入地说:你就直说,想干啥吧?
童为奇捂着右胳膊,龇牙咧嘴地说:我——可以打磙子,赶毛驴没问题。
特木尔嘿嘿一笑,说:行。现在有三个人打磙子了,这片地就你们三个负责了。一定要轧实,不然抓不了全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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