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产到户的羊死一只(1/2)
从“我们的”变成“我的”,意义那是大不一样的!
白哈达作为大队书记,在主持完土地“分田到户”的活动后,又主持召开“分产到户”,均分集体财产,仍是采取抓阄儿的形式进行。地点就设在大队部门口儿。这一次,白哈达没有站在大石头上,而是特意搬了把木椅子,靠在石头旁边,他站在了椅子上。
有的人家让老人抓,说老人稳重。有的人家让小孩儿抓,说小孩子手气壮。有的人家让男人抓,说男人阳刚能抓到阳坡的土地。有的人家让妇女去抓,说女性阴柔能抓到母牲口。有的人家还是夫妻同伸手,要的就是这种齐心协力……
现场比过年唱大戏还要热闹,一家之中被推举为“抓阄儿手”的,那是兴高采烈、跃跃欲试,“落选”的多少有些闷闷不乐。特别是孩子们,选上的和没选上的,表情明显不一样。选上的不但在自家人面前表现得神气十足,还故意询问别家孩子,把这种高人一等的骄傲传递给其他家庭。没选上的,就不住地向父母告状,说“选手”早晨洗手没用肥皂、手指甲里全是泥、刚才还用手抠鼻涕……
就连“选手”是家中大人的家庭,孩子们同样忿忿不平,与这家比与那家攀,希望父母开恩能赏个机会。不管怎么,选手即定,不可逆转。
包巴音把旱烟袋往腰上一别,志在必得,亲自伸手抓到的是几只羊,脸色就不好看了。因为前几年的一段经历,他对养羊失去了信心和兴趣,很不满意这个阄儿。
安七十七家自然是全家人的心尖儿——阿来夫登台亮相了。他多少显得有些拘谨,伸抓到了马。七十七不满意了,但当时没有说啥。因为缺少男劳力,没有人去经管,安七十七想通过养羊来改变家里的困境。
“抓阄儿”就有不确定性。于是,就有一些人家不太可心。但是,既然抓了阄儿,就得按规矩办,抓到啥就得要啥,不容反悔。反正是得了东西总比没有强。
白哈达看到有的人家喜气洋洋,有的人家却唉声叹气,听到人们议论纷纷,便提议道:
大家听我说啊,听我说——先别吵吵啦!抓阄儿体现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意思就是机会均等,闯大运嘛。所以,抓到的是啥就是得认,咱们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呢。另外,我听有人说想要马却抓的是羊,有人想要羊抓的却是牛,这都没关系,你们可以私下里自行协商交换嘛。和咱们“分田到户”一样,水田和旱田可以调换,离家道儿远道儿近的可以串换,只要双方愿意。当然,这里面你找我多少、我给你啥补偿,都是你们自己协商的,两好合一好,才能没说道儿。
“好啊,如果大队允许,这个招儿不错。”人们都表示赞成。
…………
经过友好商讨,包巴音与安七十七达成互换协议。
安七十七说:我记得“活字典”格根说过,什么是“富”?那就是相当于家的“宝字盖儿”下面,每一口人都有地种才行,家中有田才为“富”,有田有羊、外加有马,就能发家啊。
包巴音说:居家过日子,都得讲究门道儿,不算计可不行,不勤俭更不行。把日子过穷喽,丢人啊。
于是,安、包两家比赛似的向着“致富”进军。
这个在历史上完全可以大书特书的春天里,人们热情空前高涨。月牙河人带着似乎与土地久违了的热情,开始了在某种意义上真正属于自己的耕耘,而且——很辛勤。
…………
安家得到了羊,“六畜”之中多了重要的一“畜”,加上土地到户、自由耕种,家里家外的活儿就比先前多出了好些。但是,家里每个人都不叫累,因为生活有了奔头、有了希望,跳出“穷坑”就有了力量。
谁承想,那几只羊真是不给争气。在生产队时大羊群里放着,长得都是一顺水儿的,到了安七十七家后,不知道是饲养不当还是故意与老安家作对,竟然不断掉膘。更有甚者,有一只不怎么吃草,蔫蔫巴巴、病病歪歪,最后一命呜呼了。看着“病”死的绵羊,安七十七非常伤心苦闷,百思不解其中的原因。
莎林娜劝七十七说:死了就死了,反正是活不过来了,光伤心有啥用?赶紧把皮扒了吧,羊皮还能卖点儿钱呢。
七十七去找尖刀子,边磨刀边说:咋回事呢?我也起早贪晚地放,这些羊咋就是不长膘呢,是不是我没这个养羊的命啊?
莎林娜:啥命不命的?你又不是属狼的和羊相克“犯向”。挺大老爷们儿、一家之主,还信这些?以前咱们家根本没养过这东西,就是没经验,慢慢琢磨呗。
这时,其其格从屋子出来要看看死羊,家里损失一只羊,她当然心疼。莎林娜忙说:快回去快回去,死羊阴气重,对女孩子不好。
其其格笑了,说:妈,你咋那么多破说道儿呢?
七十七:就是,你妈刚才还劝我不要信命呢,这会儿又整阴阳怪气儿的,就是个迷信脑袋。开春儿时那大队部前面那块石头出汗,要不是我拦着,估计她也早去磕头了。结果怎么样?就是有扯蛋的人倒的水。
“和你爷俩说不明白。其其格,走,跟妈回屋。”莎林娜被七十七揭了短,赶紧拉着女儿要往屋里走。
其其格回头对爸爸说:爸,你还是去包大伯家那儿问问吧,他不是认识孔雀屏草原老鲍家的人吗?人家可是专门养羊的,经验多着呢。
安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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