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敬畏。(2/3)
“裤腰儿”,他用红白相间的裤腰带儿把那天蓝色裤腰儿紧紧地捆在他的肚子上,保证着他的裤子不掉。那天上午,康大妞老师讲完第3节课就走出了校门,不用说,她是半晌儿回家吃馍去了。
教室里的我们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前面坐着的二骡子第一个脱掉了上衣赤着脊梁,露出了他腰上的天蓝色“裤腰儿”,那颜色鲜艳的耀眼,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脑子里正要展开某种丰富的想象,他突然转过身,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就问:“老拴儿,看啥嘞”?
“看你那‘裤腰儿’嘞”,我如实回答。
“不准看”。
“你扯淡,我非看”。
“闭上你的狗眼”,二骡子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他手中的那根“中原”牌的钢笔在我的眼前抡了一下,意思是让我闭上眼睛。
顿时,我觉得脸上落上了一阵“雨滴”,我用手一摸,教室里立刻一片的哄笑。
我知道,二骡子把钢笔里的墨水儿揌到了我的脸上,并且那个时候我是满脸的污痕。
有来无往非礼也,我抬手把我的蘸笔头儿往墨水儿瓶里蘸了一下,顺手朝二骡子的身上揌去,他也不甘示弱,又抬起手里的钢笔,朝我的脸上揌钢笔水儿。
就这样,我一下子,他一下子······,他钢笔里的墨水早已揌的没有了,我墨水瓶里还有半瓶子的墨水。他不得不停止他的行为,但我一点儿要停止自己行为的想法都没有,我就那样,蘸一次揌一下,又蘸一次又揌一下·····。
他坐在我的前面,我揌的他一个脖子,一个脊梁和整个“裤腰儿”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当时,我也是赤着脊梁的,他只能揌到我的脸上和我的“肌色豆儿”旁。
看见他束手无策的样子,我一边揌着一边问他:“你还露不露了?你还露不露了”?
“露”是嚣张的意思。
正在这时,康大妞老师嘴里嚼着油馍走了进来,她站在那里,瞪眼看了我俩一会儿,狠狠地说:“都给我滚出来”。
我俩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走了出来,就像狗站在它的主人面前一个样。
“咋都不跳到沟里死老嘞?看你俩那鬼样子”!康大妞老师又大声地呵斥我俩。
二骡子是会恶人先告状的,他心急火燎的对康老师说:“是老栓儿先看我”。
“你不看我咋知道我看你了”?我问他。
“是老栓儿先用墨水儿揌我”。
“是你先揌我”!我不容置疑地说到。
·······
康大妞老师看我俩都有点搅扯,这官司不好断,就咬着牙说:“都坐到座位儿上去,不嫌丢人!”
我都坐到座位上了,还看见二骡子站在原地不动。这时他哭了,他哭着说:“老栓儿把钢笔水儿都揌到我的裤腰上了,要是干透了都洗不下来了,回去俺爹非把我打死不中嘞······”。
那时候,老师处理这种事就那样的简单,从不用喊家长或者交到学校里什么的。康老师可能觉得二骡子说的这话有道理,她又朝我狠狠地说:“你他那‘裤腰儿’上的墨水洗干净”!
“那他也得把我的脸儿洗干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康大妞老师说。
“去吧,去吧,到了下边都洗干净再上来,洗不干净都死到那沟底下不要上来了”,康老师显然是不耐烦了,他从不怕我们会淹死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死在那个沟底下的。
我和二骡子走出了教室,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洋碱”,反正俺家里是没有的。那时,我俩好像是心有灵犀,就私跟着一起朝那棵皂荚树走去。在树下,我俩在地上的枯枝败叶里很快地刨出了几个去年的皂荚,又很快地下到了沟底的小河旁。
那个时候,我俩好像没有什么仇恨了,在河底捞上来几个大一点的,合适的,光津津的河石蛋儿,把那几个皂荚放在河石蛋儿上砸碎,用手搓揉一把,然后又捂在自己的皮肤上搓揉,一会儿,我俩皮肤上的墨水可洗的干干净净的了。
轮到洗他“裤腰儿”的墨水了,我让他把裤子脱下来,他死活不脱,我也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没有裤衩儿可穿的,一旦把裤子脱了下来都是赤肚子了,是很害羞的。
不脱也就算了,我让他把那裤腰带儿解下来,因为那大档裤子的“裤腰儿”是很宽大的,我就那样拉扯着他那40厘米高的,耀眼的,天蓝色的“裤腰儿”在上面湿了湿小河里的水,把砸碎了的皂荚在上面揉搓了好几把,一会儿,二骡子那天蓝色的“裤腰儿”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从此,我对那棵皂荚树又多了一层“敬”意。我认为,那“皂荚”能把肉上的墨水洗下来,能把二骡子裤腰儿上的墨水洗干净,那就是“神”的作用,很长一段时间,凡是从那树下路过,我的脚步便会不由自主地放得更慢更轻了·····。
我知道那“敬”意和那“畏”意是紧紧相连着的,没有那一丝的“畏”意,“敬”意也就自然地消失了。“敬”意和“畏”意的关系就像二骡子的那根“裤腰带儿”、“裤腰儿”和裤子的关系一样的关紧。
人们相互的“敬畏”,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就是相互的“尊重”,在“敬畏”中求发展,求和谐,求生存是宇宙之规律的所在。
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些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不厌其烦进出庙门烧香磕头的人,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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