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发鼓(五)(1/2)
张夷趴在后堂榻上,两位青年正在为他上药。
名襄咬着牙站在一旁。
如今谁还管避不避嫌?她的眼睛都要瞪裂了。
张夷同样很不自在。
背上大片的淤青是一方面,自家小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后背又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两个青年涂药的手法也太轻太柔了。张夷浑身泛着鸡皮疙瘩,脑袋里一阵一阵的肉麻。连耳根处都难受得直痒。
屋外不住地传来“投机取巧!”“伤风败俗!”等等叫骂声,其中一名上药的青年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刚要开口骂,另一名青年抬手制止了他。两人一块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名襄,继续沉默地上药。
名襄委屈地什么都注意不到。她一会儿想着等这两个青年离开了就偷着带张夷走,一会儿又在心里骂沈梅川没事去追什么人,想起沈梅川,她又想着回府以后让沈梅川教自己一些功夫,省得碰到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万般思绪缠绕下,名襄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位小公子尽管放心,”那名方才差点骂人的青年转头逗着名襄,“我们不会留二位的,恒悦斋早就满了。”
名襄的小姐脾气来的不是时候。她别过头不理会朝自己搭话的青年,而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小公子,别随意走动!”
搭话的青年不被理睬,心中已有些不满,见到名襄向外走,急忙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公子,松榕安排你们在这,已经是保了你们的周全。若是到外面乱跑受了伤,恒悦斋可不再负责。你看看你这细手腕——”他说着抓住名襄的手腕晃了晃。
名襄红着脸一把推开他。转身把门拉开,却不料想一名男子正好推门要进,两人撞在一起。名襄的额头被他的下巴磕得生疼。
“何人无礼!”名襄气得端出小姐腔来。
来人捂住下巴支吾一阵,随后打量了一眼名襄:“怎么赵老爷的小不点现在说话都这么横了?见着公子连声好也不叫?”
倒在榻上的张夷慌张地将头埋在被褥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卢氏当铺的公子卢尹怎么偏偏跑到这里来了?
“呸,谁是什么老爷养的!”名襄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
眼看着卢尹正待发作,两名青年无奈放下了手中的药膏起身劝解。张夷不知自己能不能唤得到正在气头上的名襄,喊公子也不是叫小姐也不成,万般无奈下,张夷轻轻地喊了一句:“名襄。”
正与卢尹剑拔弩张的名襄听到这声轻换,故意做置气状狠狠一扭头趴在床边。两名青年赶忙将卢尹推了出去。
“怎么了,伤还疼吗?”名襄偷偷问。
“不疼了,但小姐,你也别与那男子怄气了。”张夷看着她,好言好语地劝道。
“他刚刚说我是什么赵老爷养的!”
“他不认识你嘛,”张夷安抚到,“可我却认得他,小姐,他就是卢氏当铺的大公子卢尹。”
“啊?”名襄捂住了嘴,“他莫非就是那个——”
“嘘。”张夷急忙示意她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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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南墙后沈梅川才发现,由于恒悦斋的扩建,南墙的另一头已经连入坊市之中。那人脚步飞快,从墙边下去以后就匆匆掠进拥挤的卖货胡同,不知所踪。
沈梅川有些沮丧,但还没有彻底灰心。看他的逃跑路线,似乎对这一带相当熟悉。
沈梅川拍拍追逐时腿上蹭上的灰,回头时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急忙快步走上去,闪开牵着骡子的运货人和挥舞糖衣的孩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名酢姑娘?”
名酢转过头来,一股不属于热闹胡同里的烈酒味道悠悠地钻进沈梅川的鼻子。她的脸色酡红,嘴唇鲜艳,任谁都知道是喝了酒的。
“啊,是梅川哥,”名酢醉后的声音更加细软,“你的玉佩给你,又掉了。”
沈梅川扶住名酢,张开手掌接过她递给自己的玉。这大概是刚刚在追那肇事者时跑掉的。
这块青绿的玉佩上面布满了核桃似的纹路,在中段掺了些泥黄色进去。以前见过这玉佩的人都告诉沈梅川,它是块浊玉。在名酢之前,只有沈梅川自己将它当作宝贝,天天别在身上。
“上月玉佩也是姑娘捡着,这月玉佩也是姑娘捡着。”沈梅川将名酢扶正了,才问,“姑娘不是去朝阳门大街了吗?怎么在这里?”
名酢摇头。
胡同里人多眼杂,搂着个醉醺醺的女子还是不成。沈梅川巡视一下,将名酢扶到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去。他这才发现名酢的腿脚在轻微地抖动,似乎不是由于醉酒,而是由于疲惫。
“不想说也罢,我先送姑娘回去如何?”
名酢静静地看着沈梅川,她的眼里闪着柔光,似乎有泪水浮上来了。她一直盯着沈梅川,直到将他看得不好意思,才用手圈住沈梅川的脖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说:“好了,咱们再别接那种事了。”
沈梅川红着脸轻轻掰开名酢的胳膊,小声问:“接什么事?”
名酢却执意要搂住沈梅川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等钱到了,咱们就回家,再也不接那种事了。”
酒气扑面而来,沈梅川觉得自己也有一瞬间的昏沉。他急忙拉开了名酢,带着她到重新回到卖货胡同中要了一碗水喝。
总是这样延误也不是个事,小姐那边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沈梅川索性扶着名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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