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赤虎(六)(1/2)
重庆公主在迁瑕的帮助下穿戴好衣服,挂好首饰。准备去参加南宫中举办的正月宴席。朱见濬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他懂事,知道姐姐成了大姑娘,自己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不分场合地缠着姐姐。
迁瑕欣慰地摸摸重庆公主耳边的吊坠。她看着重庆公主和沂王长大,目睹这一对姐弟在深潭般的宫中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在感慨之余,还不禁有些钦佩。将来这对姐弟若是得了好运能够远离皇宫,便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姐、姐、姐——”
朱见濬突然的敲门和呼喊让迁瑕心惊,她最近总是这样,一会儿觉得就这样过下去,公主和沂王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地长大;一会儿又觉得十面埋伏,风吹草动皆是危险。
此时她便用过激的反应吓着了重庆公主。
“怎么了!怎么了!”迁瑕扑到门前,一把拉开门。朱见濬没有站稳,跌倒在迁瑕怀中。
“有、有送信、送信的——”
朱见濬脸色通红,他不小心踩了迁瑕的裙角,还将鞋底的灰也蹭了上去。
“送信的?”重庆公主走出来,门外俨然站立着一位骨瘦如柴宫女打扮的人。只是她的样貌相较于她的打扮来说似乎老了不止一点点。
“你是——”重庆公主谨慎地开口问。
“奴婢是汪氏宫中的人。”那宫女低声回答。声音里一股子压抑。
重庆公主感觉她不是故意压低声音怕被人听见,而是已经竭尽全力也发不出更高的声音了。
“汪氏...”迁瑕有点为难。汪氏已经被废掉皇后多年,领着一位固安公主在废后宫中安静地待着,此时突然给重庆公主送信却是为何?
“有劳了。”不管如何,先看看信中写了什么吧。
重庆公主接过信拆开,里面却只有一句话:“重庆公主安好。”
“这是什么意思?”重庆公主手捧信纸,茫然地问。
“奴婢只是送信之人,公主若有什么不明白的,给汪氏带个口信,奴婢愿为传达。”
重庆公主看了一眼迁瑕。
迁瑕轻轻努嘴。
“那就,”重庆公主收下了信纸,“问汪氏安吧。”
那怪异的宫女欠身退下,脚步轻而浮。一会儿便没了动静也没了影儿。
“你看,”等到宫女离开后,重庆公主急忙将信纸铺在迁瑕面前,“汪娘娘为何突然来与我问安呢,要不要告诉母亲?”
迁瑕一边暗暗赞叹重庆公主回得好,一边缜密地思考着。
汪氏还是皇后时,就以性子刚烈直率出名。从未听说过她暗箱操作搞什么把戏害过别人,这封问安的书信大约也不是什么没安好心的陷阱。
只是汪氏同样也是位不愿意拉朋聚党的要强之人,不知她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好到底所为何事。
迁瑕怀中的朱见濬轻轻拍了一下迁瑕的肩头问:
“你怀里、揣、揣着什么,怪硌、人、人的。”
“啊,这个,”迁瑕回过神,掏出那条珍藏了很久的赤虎“还记得吗?”
“被母、母亲摔了的——”朱见濬激动地接过赤虎,放在手心里左右打量。朱见濬看过了又递给重庆公主,姐弟两个将脑袋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什么。
迁瑕带着笑挪远了一点,给他们两姐弟腾出地方。随后继续思考着汪氏的那一句问安。
既不是讨好,又不是陷阱。难不成汪氏真的只想来打声招呼吗?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她废了皇后之位,待在废后宫这么多年为什么杳无音讯,从不与南宫来往呢?
迁瑕知道汪娘娘是爽利的人。也知道她正是为了保护朱见濬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她大概是为了不给本就艰难的南宫压力,才主动断开与南宫诸位娘娘公主的联系。
而今她这样突兀奇怪地来了封信,其中必有深意。这绝不仅仅是一声正月的问好。
迁瑕打算亲自去一趟废后宫。
“能、能吗?”
“啊?”迁瑕忙答到。
“能、能将这个给、给我吗?”
迁瑕哭笑不得地对朱见濬说:“沂王殿下,您是皇室贵胄,奴婢只不过是奴婢罢了,这赤虎,您要是想要,奴婢随时奉上。”
“我、我想要什么,你都会、会给吗?”朱见濬结结巴巴地问。
“是。”迁瑕坚定地回答。
这些年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已将他身上原本就有的皇室贵气消磨的差不多了。不过迁瑕在私心里却希望这位可爱真诚的沂王殿下能够继续保持这样的性格,没有皇室贵气,也没有皇家子弟的骄横,等到了年纪便挑准时机,天南海北,任他遨游。
“那、那我要你带我、我去别处,不参加那、那个正月的、的宴会。”
还没等迁瑕和朱见濬讲道理,重庆公主便扳过朱见濬的肩膀。刚刚和弟弟凑在一块讨论赤虎时笑得天真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太上皇妃长女重庆公主毅然严肃地说:“宴会不能躲,你与我一道去。”
朱见濬憋得脸色通红,回头看迁瑕。迁瑕也只好无奈地耸肩,领着两个小人儿前往南宫并不宽阔的庭院。
虽然没能让迁瑕带自己出去玩,但也算有了收获,拿到了赤虎。朱见濬心满意足地将赤虎贴着自己的胸膛放好。
时逢景泰八年,皇帝病重,国家陷入皇位无人继承的恐慌之中。只有封闭荒凉的南宫,仍旧为正月举办了一场特殊的宴会。
太上皇静静地坐在荒草堆旁,身后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