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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被吸引,不得不去屈从。她有时候会和季冬允抱怨,说某件衣服,某个包,看上去很丑,怎么会高达五位数,怎么会有人买,竟然还有人因此羡慕,围着那个买的人一直夸。
直到后来,茅子苓将攒了很久的存款,拿去买了一个四位数的包,还舍不得用,每次拿出来都是因为要去参加活动或是同学间的应酬,还要小心翼翼的。
季冬允看不下去,就花钱买了个一万多块钱的包送给她。
茅子苓当时又惊喜又生气,惊喜在于那个包她是舍不得买的,生气在于,季冬允为了她乱花钱。
几天后,因为一件小事,季冬允就听到茅子苓说:“出身就是原罪,别人随随便便就能买个奢侈品,到我这里却要精打细算一整年,对你们来说那只是一万块钱,但对我来说,那代表了很多事。”
到此,季冬允轻叹一声,说:“我当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觉得应该是为了我送的那个包。后来我才听人说,是她背着那个包出去,被同学在背后冷嘲热讽,说什么的都有,那些话让她听见了。”
听到这里,坐在对面的陆俨,表情始终很淡,只是安静的消化季冬允的描述,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更加清晰的茅子苓的形象。
自尊且自卑,在成绩上有优越感,可是这种优越感却无法转化到其它地方,尤其是她永远都无法改变的身份背景。
这种骨子里的刺痛,会因为见过的世面越多,而越深刻,心里也会逐渐失重。
尤其是当接触社会之后,越发明白金钱的力量,越发明白再好的成绩,换来的身份、地位、金钱都是有限的时候,心里也会产生质疑,这些人一无是处,笨蛋一样,怎么会这么有钱?
反过来也是一样。
穷,是茅子苓洗不掉的“基因”,而她又不是个热情的人,即便拿了一个五位数的包,在那些平日瞧不上她的同学眼里,她也配不上,那一定不是她自己的钱,她只有成绩好。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许多自小优秀的贫寒学子,在考上数一数二的重点大学之后,面对比自己更优秀,或是比自己家世好、背景深的同龄人,那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就好像被人一脚从山顶踹到山脚。
如果是比分数,还有可能靠努力拉近距离,因为总分是有上线的。
但如果是比身份、背景,那是努力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这之后,季冬允很快将茅子苓的大学生活补充完整,陆俨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茅子苓当了医生之后会沉迷购买奢侈品,会有报复性购物的行为,甚至还答应廖云川,去接那种兼职。
那些包,她未必发自内心的喜欢,但她需要“它们”来填补骨子里的空虚。
她的自尊心需要打补丁。
直到最后,季冬允这样说道:“以我的身份、位置,我知道我不应该为她求情。她的行为已经超过了我身为法医的底线。即便是我,也很少见到这样惨烈的案子。我到现在都有点不能相信,那是她做的。我也始终认为,任何人,无论有怎样的苦衷、遭遇,都不该凌驾在法律之上。”
“可是就因为我了解她,所以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外人无法体会的痛苦,才会把她逼上绝路。我和你,咱们都有良好的出身,受过良好的教育,咱们无法体会她的感受。她曾经那么努力,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还拒绝和陈凌同流合污,如果不是发生了极其惨烈的事情,但凡她还有别的选择,她都不至于……”
说到这,季冬允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眸,平复了片刻。
再开口时,他只低声说:“如果将来将她抓捕归案,我能不能旁观审讯,我想知道她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陆俨回应道,没有犹豫,“于情于理,你都有权利知道。到时候我会安排。”
“谢谢。”
……
季冬允离开后,陆俨仍留在询问室里回看着刚才的笔录,他的手边就放着那张立心孤儿院的五人合照。
陆俨抬了下眼皮,瞥向照片。
到现在,所有一开始的“想当然”,都在逐一被推翻。
这五个人并没有他以为的关系默契,这也不是什么五人团伙作案。
自然,季冬允的说辞或许有水分,或隐瞒,但就目前来看,他的说辞和事实是相符的。
陈凌复仇高家一事,钟钰是她最锋利的武器,可是在陈凌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否则以那两姐妹绝不可能做到那步。
高家的案子和季冬允、茅子苓、林曾青三人没有丝毫干系,更不要说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章严云。
季冬允不是孤儿,他和这四个人没有强烈共情,自然犯不上为了他们把自己的前途赔进去。
而茅子苓和林曾青,都和霍雍、廖云川的案子有关。
想到这,陆俨又在人物关系图上稍作修改。
这时,虚掩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是李晓梦。
就听李晓梦说:“陆队,有几件事要跟你汇报。一个是出入案发现场的那辆货车,根据交通大队的监控,民警在一个车辆报废厂找到了。据报废厂的管理员说,开过去的是个女人,也跟我们形容过长相,和茅子苓高度相似。茅子苓的人像我们已经派发给几个分局,明天开始正式通缉。还有,今晚历城和春城的警员就要到了,刚才我听说,他们这次还带了新消息过来,和这个案子有关。”
凶手就是茅子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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