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人心鬼蜮 七(2/3)
报,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为宗房难过。听得沈海这话,更是受不住,费力伸过手去,抓住沈海的衣襟下摆:“是儿子不孝……”沈海握了他的手放回榻上,又拍了拍,先前想好的那些话,却一句也不想说了。
沈也不知说什么好,室内一时陷入沉静。
半晌,沈海忽的嗤笑一声,自然自语道:“也罢,这些年,我为族中做了多少,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一身埋怨。往后我便做那太平绅士,也不再理会他们那些烂事,倒是轻省。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沈琦,哼,还年轻,浑不懂这些,有他后悔的时候。罢了罢了,我也享享清福,含饴弄孙……”
想起下落不明的嫡长孙小栋哥,沈海又皱起眉头,向沈道:“前阵子案子没了结,乱纷纷也不好寻人,待你好些了,便将这内外查个清楚,总要找回小栋哥来。”
这句话正说中了沈心事,沈之前便想去南昌找小栋哥,只是不曾与父亲谈过,如今宗族的事情尘埃落定,也是谈谈的时候了。
“父亲,待我伤养好,我想往南昌去一趟……”沈话刚一出口,便被沈海严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胡闹。”沈海是知道宁藩要反的,“那里是龙潭虎穴,你去了救不出小栋哥,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沈忙道:“父亲,我又不是愣头青,不会冲过去喊打喊杀的。这件事,无论贼人是为陷害我而绑架的小栋哥,还是绑架了小栋哥再来陷害我,我做为当家理事的叔叔,总是我的过失。我不去找寻,心下也是难安,更难给哥哥**子一个交代。”
沈海却是不同意,手心手背都是肉,孙子已经折了,不能再把儿子折进去。
哪怕这个儿子忤逆他,甚至禁足他,自个儿心大的去决定宗族的大事,也到底是他儿子,这么多年承欢膝下,如何能不疼爱,如何舍得眼睁睁看他去送死!
“休要胡思乱想,你好好养病,再不许提此事。”沈海严厉说道,起身便要离开。
沈急了,伸手去拉沈海衣摆,一下牵动伤口,疼得“嘶”的一声。
沈海心下一软,又回身叹了口气,“老二,那边着实凶险,不是你我在这边谈得那样轻松。再者,你若走了,家中这摊交与谁去?珏哥去了,如今我与你母亲只剩下你和你大哥两个儿子,你大哥远在山西,如今你又要去南昌……”
说起沈珏,沈海心下更是难过,也说不下去了。
然提起远在山西为官的大哥沈,却越发坚定了沈的决心,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大哥能为官,若不是小弟早夭必然也是要做官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只要他能拿到宁藩谋反的证据,一样谋个官身。
“父亲,小栋哥已经十五了,读书知礼能辨忠奸,那边若是威逼利诱,无论他从或不从,怕都……”沈这话说得还是十分艰难,那也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万一小栋哥真个从逆了,那沈家宗房更是在劫难逃。不过若他去了,就算是除了小栋哥,再搭上自己一条命,也不能让整个沈家宗房被拖下水。
沈海身子一僵,是的,小栋哥十五了,不再是孩童,若是从逆,怎样辩驳也是没用的,宗房绝没有好下场。
可他能怎样?总不能将这个孙子除族吧?!
“父亲,我也不单单只是找小栋哥回来。这次宁藩在松江露了行迹,朝廷必然难以容他,总有处置宁藩那一日。宁藩既有这天大的野心,岂会坐以待毙,看这次劫掠松江便知,他们定然也在屯兵。”沈眼里闪过精光,“我去南昌,也是想去收集些证据。我并不在明处露面,只暗中行事,并不会那样危险。同时也方便寻小栋哥踪迹,伺机营救。”
沈海一时心乱如麻,他原就是有些胆小之人,只觉此时不妥,可又担心真的被孙子一个从逆牵累了全家老小性命,思前想后怎样也下不了决心。
沈双目盯住沈海,压上最后一根稻草,“待我拿到证据,便是万一小栋哥被威逼从贼,有我的功劳在,总也能保宗房上下无虞。”
沈海愣怔的瞧着儿子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僵硬道:“你且先养好伤……”说着迈着缓慢的步伐离了这屋。
沈长出口气,重新趴回枕上,闭目养神,心下琢磨起之后的安排来。
如今已经分宗,祭田交出去了,宗房庶务也没有多少,管家得力,父亲过问一二即可。他的长子小桐哥也十三了,再大两岁也能管事,沈瑞如今也不过是十五六罢了,不也已是二房宗子打理起二房事务了么。
正想着,那边二奶奶见公爹走了,又回来了这边,她脸上泪痕宛然,坐到沈床榻边,开口又是哭腔:“是不是老爷应允你去南昌了……”
沈心下叹气,口中道:“我都说了那边无事,你莫要胡思乱想。”
二奶奶原还抱着希望,觉得公爹不能许相公去那凶险之地,不成想公爹竟也答应,那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相公,这泪珠子便噼里啪啦滚落下来:“你好狠的心肠!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你若硬要去,便带了我们一同去罢!”
沈皱起眉头,呵斥道:“胡说!大嫂这几日就要回大哥任上去,你走了,家里难道交给小二房去?”
宗房小二房是沈江一家,这两夫妻最是贪婪黑心,两个儿子三哥四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宗房要是交到他们手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二奶奶也知不妥,抽噎着不敢答话。
沈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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