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谁能敌手:求死(1/3)
莫寻梅原本在照料羊裘,见鲁群鸿上场之后,也就凝神细看。一开始也惊叹于断楼精妙卓绝的身法,但忽见他这般姿态,不禁哑然失笑,暗道:“这不是打架,是调情。”见断楼右手羽毛轻拂,左手五指微拈,似拨琴弄弦,目光迷离,口角含笑,全然不顾身边的刀剑,不由得心中一动,转头看向秋剪风,却见她双目晶莹温润,似乎怀念起了什么久远的、温暖的往事,也不忍去打扰她,轻叹口气,怅然若失。/p
然而,这般细腻之处,却不是鲁群鸿和齐太雁能看出来的。他们手上越逼越紧,招招都是杀手,心中却是越斗越怕。两人于刀剑之法颇为自负,可今日竟然连过近百招,却全都劈砍在一片虚空中而什么都没有碰到,那是他们学武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眼见自己手中刀剑越来越快,断楼出手却是越来越随意,只时不时将羽毛在两人身上一拂,随即飘走,既似无心,又似戏弄。/p
就这样,三人又斗了几十招,鲁群鸿越来越怒,齐太雁越来越怕,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道:“鲁兄,黄河入海,泰山临川!”/p
鲁群鸿微愕,随即会意,接着呼喝道:“动静皆伤,山长水远!”两人兵刃刷地一交叉,一前一后,忽而去势斗转,刀行厚重,剑走轻灵,与方才的阵仗完全不同。/p
断楼目光一闪,轻笑道:“山长水远,但知何处?断楼也还你们一曲。”/p
说罢,断楼双臂轻扬,脚下一点,轻轻飘起,如一只蝴蝶翩然舞动,竟自己主动闪进了这一团寒光之中。两人的刀剑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他却双目微阖,轻道:“这一式名叫‘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齐太雁一怔,心道:“这是晏殊的一阙《蝶恋花》,什么时候也拿来做武功了?”/p
齐太雁饱读诗书,因此忍不住晃过这一点念头,却忽听“啊”的一声,鲁群鸿的刀尖已经顶在了断楼手中的那根羽毛上。然而,只见羽毛丝毫不动,却是刀刃中发出喀喇喀喇的晃动之声,似乎随时都会弯曲下来。/p
霎时,鲁群鸿只觉一股柔和的劲力送来,源源不断,绵密无间,直扑面门。暗叫不好,欲要躲开,却忽然想到齐太雁还在身后,自己若闪开了,这股怪力难免便让他给受了。鲁群鸿是极讲义气之人,便咬了牙稳住下盘,想要挡下这一招。/p
哪想到,断楼就是要引他不动。鲁群鸿运功方毕,忽然手上一松,断楼竟翻身跳起,从自己头上越过。鲁群鸿原本蓄足了一股向前抵挡之力,现在忽然无所相抗,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出去,踉踉跄跄,连走数步才站稳。此时,断楼已轻轻落定,左掌随手挥出,若无其事地送进了齐太雁剑法的缝隙中,直向咽喉戳去。/p
齐太雁大惊,急急收剑退后。断楼见二人分开,轻笑道:“这样一来,燕子便双飞了。下一招是‘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两位可想好了。”/p
齐太雁惊疑道:“他这《蝶恋花》的第一句已然古怪,这第二句什么明月、斜光,不知又会是什么花招?”见鲁群鸿站定转身,拖刀直曳。似乎是想要赶开断楼,再同自己会和,也连忙挺剑直刺,想从断楼身边绕过去。/p
断楼摇摇头,轻叹口气,双手一招,也没看清他用的什么手法,只听当的大响,刀剑相撞,齐、鲁二人虎口酸麻,不由得又退后两下,离得更远了。两人所持兵刃皆非凡品,给断楼左牵右引这么一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再看断楼,闲庭信步,缓步向前,正挡在二人中央。/p
台下众人大张着嘴,眼见断楼竟只用一根羽毛,便挑拨得这两位一流高手站立不稳、大为丢丑,要进便进,要退便退,都目瞪口呆,既忘了喝彩,也忘了助威。/p
齐太雁和鲁群鸿又怒又骇,隔着断楼相对一望,同时上前,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攻。他们虽被断楼强行分开,无法再施展山河刀剑阵,但两人本身武功均臻一流,并不露怯。只听两人口中呼喝,相互照应,手中兵刃连催,刀刀狠辣,剑剑沉稳,招数源源不断地递出,已可说将刀剑之法使到了极致。然而,只要断楼羽毛轻抚,则破空之声立减,似拂尘拈花,似蘸墨摹画,似在周围揽起一片薄雾。/p
群雄在台下,没有一个能看明白他的路数,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说到“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时,身法飘逸,袍袖鼓动,如吟啸徐行,随韵起舞,姿势优美已极。到了“欲寄彩笺无尺素”那一句,却忽然手法加快,一连在点画挥描了十数下,每拂出去一道,便似在半空中拉出一道网,缠住了刀剑。渐渐的,两人的刀剑越来越沉重,招数也渐显涩滞。等到断楼一声清啸,说完那句“山长水远知何处”,每出一招都仿佛拖着百斤泥沙,十分吃力,只能勉强支撑。/p
这时,断楼忽然跳开,轻笑道:“停手吧。”/p
两人额头尽是细汗,还以为断楼终于斗不过,又喜又疑道:“为何停手?”断楼道:“刀剑再强,也是外物。变也好,不变也罢,又有什么分别?”二人听不明白,只道他故弄玄虚,正要再上前,忽然全身一颤,酸痛难当,同时停住,竟一步也迈不动了。/p
台下众人看了,正茫然疑惑,忽听鲁群鸿喝道:“小子,你……”断楼淡然道:“我方才一直在点两位的穴道,两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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