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落梅何处：刀剑(2/3)

纪梅听见这人叫她“大嫂”，原本满心欢喜，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怔怔道：“落哥哥，我刚才说话了吗？”莫落摇摇头，沉吟道：“但她还是知道屋里有一男一女，这是听息辨人的功夫，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p

纪梅担心地点点头，莫落走出屋外，见院中水井旁站着一个清雅文秀的女子，看年纪似乎不过二十岁出头，与方才话语中的深厚内力全不相符。她正从井中打上来一桶水，灌进自己的水袋里。见莫落走出来，温和又不失礼貌道：“小女是恒山派门下弟子，姓云名柳。此次是去南边办些事情，向北回去，打些水喝，多有叨扰了。”/p

这女子居然主动自报家门，倒是出乎莫落的意料。莫落似是而非地哦了一声，走到门口的一匹马旁。这匹马浑身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四蹄却。莫落再看，这马鞍鞯上的褡裢里，一侧放着一对用羊皮卷包裹的长剑，一黑一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另一侧则放着一把琵琶，却是平平无奇，更兼连琴弦都断了。/p

莫落对那对宝剑只大略扫了一眼，反倒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那把琵琶，正要伸手去摸一下。云柳眼疾手快，一把扯过缰绳，微微欠身道：“多谢大哥，小女告退了。”/p

说罢，云柳转身就要离开，却是拉不动。回头一看，只见莫落一只手压在了马脖子上，两只前蹄几乎已经陷进了雪地中，怎么拽都拽不动。/p

看来这个年轻的小叫花子，内功远比自己要深厚得多，云柳冷笑一声，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剑柄上，问道：“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p

“姑娘不是汉人，而是契丹人吧。”莫落打量了一下云柳，她身穿皮衣皮靴，脖颈上系着雪白的狐裘，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的东西。/p

云柳一笑，徐徐道：“我确是汉人，不过长年居于北方大辽境内，习惯穿一些契丹人的衣物。现在金宋两国和平安定，了缘师太佛法精湛，于胡汉之别并不介意，就是收一些辽人弟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吧？”/p

莫落笑道：“了缘师太确实佛法精深，也会收俗家弟子，可是华山派武功素来比恒山只强不弱，想来师太也不会不自量力。姑娘姓云是吧，华山云老掌门，想来是你的长辈？”/p

云柳微微色变，正想还口，莫落眼神一凛，提气道：“姑娘只是姓云也就罢了，可这对墨玉双剑，却不是随处都能捡到的了，姑娘你最好说实话。”/p

云柳一怔，笑着取下双剑：“我本来是不想让大哥多心，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不过，不管我是恒山还是华山，五岳剑派和丐帮素来交好，大哥又何必不依不饶呢？”/p

莫落笑道：“我是叫花子，可我不是丐帮的，而且万一我姓朱呢？那不就……”/p

“刷”的白光一闪，莫落侧身躲开，清玉剑已然出鞘，剑尖没入雪地之中，似乎只有一个凹坑，可一瞬之间却已经连敲出七下铮铮之响，出剑速度已经到了快捷无伦的地步。/p

云柳神色戒惧，面带怒容。莫落则是半惊半喜，惊的是这女子的剑法如此精妙，喜的也是这女子剑法如此精妙。他自十八岁离家之后，五年来从未遇过高手，当即心中骚动，也不去和云柳解释自己的身份，索性挑起竹棒，兀自相斗了起来。/p

云柳——也就是云华，彼时还正是大辽的后宫带刀侍卫。除了华山的本家武功之外，在宫中也接触到不少武学典籍，眼力见识已非常人可比。此时她打量着这个乞丐，才交手了三四十合，他却已经换了六七套棒法，还夹杂了一些用剑和用刀的招式在里面，纵横变化，奇幻无方，论快捷之处，竟毫不逊色于自己的清玉剑。/p

初时，云华以为莫落是在炫耀技艺，颇为不屑。可再过五十招之后，却是惊讶不已：莫落虽然频频换招，可却并非盲目生硬，而是一气呵成、浑然天成，而且招招都针对自己的出手，一杆破竹棒把清玉剑压得死死的，竟然毫无反制之力。/p

云华敬佩之余，却又好胜心起，暗道：“不管他是真的心怀恶意，还是无理取闹。我华山派墨玉双剑百年威名，今日若胜不过这根竹棒，颜面也无处可存了！”/p

这样想着，云华立时收了清玉剑，反手拔出墨玄剑，一道黑光直直刺向莫落心口。/p

武学之中，刀行厚重，剑走轻灵。可招式越繁复变换，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墨玉双剑毕竟是华山独门秘传，面对清玉剑法，莫落还能以其广博的家学应对。可这猛然变换的墨玄剑法，既不取巧，也无变化，荡剑直入，反而令莫落有些措手不及。没奈何，只能挺棒招架，咔嚓一声，竹棒被拦腰砍断。/p

莫落一愣，转手撒开半截竹棒，翻身跳到一边，心中暗自惊奇。他这竹棒虽然是寻常毛竹所制，可自恃内力深厚，从未逊色于任何神兵利器，今日却被砍断，固然是由于墨玄剑锋利，可更多的还是剑法精妙之功。/p

莫落扭头，目光落在马背上那把旧琵琶上，笑道：“有僭了，借兵器一用！”脚下一点飞身而起。云华来不及阻拦，莫落已经将琵琶轻轻摘下，向着琴头一拍。琵琶应声而开，从里面飞出两把制式完全一样的弯刀，一个耀眼夺目、一个隐然无光，被莫落稳稳接住。/p

云华柳眉含怒，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