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香消玉殒：拜堂(2/3)

“柳妹！”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尹柳抬起头来，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他怎么又来啦，昨晚的事情我还在生气呢！剪风姐姐，你不要告诉他我去哪了啊。”说着小跑着离开了。/p

赵钧羡和宋绝之各自抱着一兜鲜果，见尹柳跑走了，疑惑地问道：“秋姑娘，柳妹她……”秋剪风道：“她在生你的气呢，还不快去哄哄。”赵钧羡一愣，随即道：“切，这个小丫头，我才不会哄他呢。”嘴上很硬，脚下却很实诚地跑了过去。/p

秋剪风轻轻一笑，打量着面前的宋绝之。只见他用外衣做兜子，将一些野果和白鱼包成了一堆，里面还塞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掏来的蜂巢，看起来乱糟糟的。/p

“我说刚才怎么没在山凼口见到你，这是去做什么了。”秋剪风随口问道。宋绝之道：“我听赵少掌门说，断楼兄弟和完颜姑娘要成婚了，想着婚宴嘛，总不能太差，就去四下采摘了些，你看，都是好东西呢。”/p

“你倒是积极。”秋剪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点点头。宋绝之憨憨地笑了笑，正要离开，却又停了下来，小声道：“剪风，你能放下这个人，我……我真的为你高兴。”/p

“哦。”秋剪风看着远处正在拉拉扯扯的赵钧羡和尹柳，望得出神。赵钧羡拽着尹柳的手道：“好啦柳妹，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尹柳则一个劲地甩着手却甩不开，索性坐在了地上喊道：“哎呀，你干嘛，你别碰我，你再碰我我就不理你了……”/p

“都说啦，你不要碰我！你别过来！”第二天黄昏时分，在用树枝搭起来的草堂中，尹柳一边为断楼整理着装，一边对着想要靠近过来的赵钧羡大呼小叫。赵钧羡手里拿着一会儿拜堂要用的蒲团，脸上满是尴尬。/p

断楼轻轻一笑，道：“多谢二位了，我现在双眼看不见，连穿个衣服都得麻烦你们。”/p

尹柳看着一身新郎服的断楼，忍不住将他紧紧抱住。断楼有些意外，旁边的赵钧羡也有些不自在，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将蒲团摆好。/p

“尹姑娘……”断楼正要说话，尹柳却连连摇头：“剪风姐姐都不叫我尹姑娘了，断楼哥哥，你也叫我柳儿好不好？”/p

断楼轻轻推开尹柳，拿袖子为尹柳擦去眼泪：“好啦柳儿，怎么又哭鼻子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你看，我就这一身衣服，要是给你哭湿了，我可没地方去换啊。”尹柳听着断楼的话，忍不住破涕为笑。/p

“新娘子来啦！”凝烟和梅寻扶着完颜翎走了过来。尹柳脸上一红，连忙退开到一旁。断楼深深吸了一口气，惊奇道：“翎儿，你身上涂了什么东西吗？好香！”/p

“是梅寻姐姐帮我弄的，她的手真巧。这里没有什么可用的水粉，就用桂花捣汁，晒出了一点花浆，算是胭脂啦。”大红盖头下，完颜翎的声音脉脉，“我今天这么好看，四嫂还帮我梳了髻子，你都看不到。那就让你闻见，知道新娘子有多美。”/p

断楼轻轻一笑：“谁说我看不见你？”完颜翎道：“真的，你能看见？”/p

断楼点点头，认真道：“当然能看见。”/p

“那我让你好好看一看！”说着，完颜翎一伸手，自己将盖头扯了下来，走到断楼面前。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p

旁边的瀑布，今日好像格外的安分，用它那细碎的鳞片，将山那边的晚霞折成温柔的虹色，漫漫地撒在周围的花丛中。那红润的脸庞，搽着丹桂的香气，在朦胧的晕染出柔和的轮廓。众人在一旁静静地望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总觉得这一双红衣佳人，好像随时都会融化在这脉脉的余晖中，被那嫁裙上的丹凤带着，飞去遥远的天边。/p

“真好看。”断楼轻轻地、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完颜翎的脸颊，喃喃地说着。/p

完颜翎满心欢喜，目光却晶莹闪烁：“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断楼道：“我就是知道。”/p

旁边的小猴子和小羚羊，也被尹柳捉住打扮了一番，脖子上戴着花环，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完颜翎。在它们的心中，似乎也觉得完颜翎这个样子真的好看。/p

“真好看。”秋剪风坐在一旁，看着断楼的眼睛，自言自语地说着。/p

“好了好了，该拜堂了！”凝烟在一旁忍不住，伸手抹了抹眼睛，拍手招呼。/p

两人相对一笑，缓缓走到蒲团旁边，对着将要落下的夕阳缓缓下拜。/p

“谷外的那许多人都想害我们，只有这太阳，还每天都照着我们。”断楼点点头，表示赞同完颜翎的话，“所以，我们就给它个面子，拜它一拜。”/p

他们面前，是用燧石敲出的圣火。两人拜了三拜之后，双手合十，虔诚地念道：“腾格里，德勒钦，别亚，白那恰，斡透巴如坎，斡仁，哈尼，法加库，阿迪斯拉仁……”/p

除了凝烟之外，谁也听不懂这些女真族古老的句子。这是对天地日月、对星辰山川的祈祷，希望得到腾格里英灵的祝福。这橘色的夕阳和火焰融在一起，变得神秘而又虔诚。/p

山谷的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粗俗的争吵和叫骂声，却淹没在了隆隆的水声中。/p

“愿我们生生世世，永远结为夫妻。”念完祷词之后，断楼又深深拜了一下。完颜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