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点清明(1/2)
此时此刻,严紫陌身陷囹圄,根本沒有精力去管小思的死活,珠翠手扶着门面,泣不成声。
妙姬是个极为恐怖的人,珠翠跟在严紫陌身边那么久,她岂会沒有见识过这些?
一旦妙姬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就会千方百计地要到手,却不会立刻就弃如敝履,她会用各种方法让你受尽折磨,然后死得痛不欲生。
她见识过的,所以才会这样紧张。
小思虽然说话不经过大脑,却实实在在是个单纯的孩子,他是严紫陌那么多年痛苦之下,唯一的一点善念。
早年的严紫陌,实实在在是个暴戾的人,他是一族之长,神之传人,被尊称为主上,谁都不敢拂逆他的意思,他性情暴戾嗜血,却无人敢对他不敬,直到有一天,他捡到了无父无母的小思,将他带在身边养大,才慢慢变得温和了。
小思对严紫陌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妙姬知道他很看重这个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人,他又敲不识抬举,她若是真的开口问严紫陌要人……只怕公子不会不给啊……
珠翠心思向來缜密,她知道严紫陌现在不能出來,也只好默默地为小思担心,只盼公子出來能够主持大局吧,她真的不想看见小思死得那样凄惨。
“……”紧闭的窗户被人落下重锁锁死,连同门也是一样,这件房间,完全成了一个封闭的密室。
宽大的床铺上,柔软的被榻之间,静静蛰伏着一个男人,他长发披散,全身汗湿,薄被只是浅浅地盖到腰间,一身雪白的皮肤浸透了汗珠。
看上去像是毫无生机一般,那种白,像是死灰一般。
房间里面十分昏暗,即便是白天,由于紧锁的门窗,这里有一种诡异的静谧,厚厚的床帐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面,形成一个更加静谧和封闭的小空间。
严紫陌双眼微微睁着,眼睛却沒有什么神采,直到听到门外一丝隐隐约约到难以察觉的哭声,眼珠才微微转动着,慢慢将眼睛完全睁开。
他的嘴唇和皮肤几乎是一个颜色,脸苍白到再难变白,碧色的双眼看上去,异常醒目,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抬手扶住额头,却发出一丝痛苦的**。
身上像是正在开裂一样的剧痛,疼到无以复加。
很久以前,严紫陌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病是怎么一回事,小的时候,每年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长大之后,却越來越频繁,他不知道个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題,只知道,自己的体质,注定未來命途多舛。
那个女人一直都在给他施压,从小时候的虐待开始,直到现在,他不是很懂她心思,小时候饱受虐待的时候如此,到现在,也是如此。她喜欢用针扎他,扎手指,扎脚心,他越是疼,她就越是开心,一切的怨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以至于,他从前也这样喜欢虐待人,心是黑暗的,所以他从來都不愿意想着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昏暗的床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虽然不显得狭隘,却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不知道,成亲之后被夏笙花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会不会感到害怕?
“将军……”痛苦蔓延到嘴边,变成了他对夏笙花的称呼,他很享受这样称呼她,夏笙花,一个坚强的女子,天启的女人里,大概再找不出像她这样的了吧?
他开始的时候,不屑她,现在,却渐渐改观,若是沒有那样的任务在身上,和将军一起过一辈子,哪怕是粗茶淡饭,也是好的吧?
这样想着,心里微微放松了一点,随即而來的,是无尽的痛苦,严紫陌咬住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几乎要撕下一片肉來的那种程度,等到疼痛过后,他松开嘴巴,盯着伤口看。
伤口被自己撕咬出一个恐怖的缺口,却在他嘴巴离开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这也是那个恶心的女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对待他的原因。
“呵呵,你想让我不得好死,让我痛不欲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做到。”严紫陌轻轻哼着歌声,闭上眼睛,想到自己很久以前遇到的一个人。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却不曾笑过,就连哭,也很少。
按照族里的说法,神子是近神的存在,神就该是无悲无喜的,那个女人每次折磨他,却不许他哭,看见喜欢的东西,也不准他笑,一切都按照规矩來,甚至变本加厉。
于是有一天,他逃了出來,逃得远远地,远离了那个恐怖的地方之后,遇见了一个身上披着斗篷迷了路的孝。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被花团压低了枝头的树下,天上下着小雨,手里紧紧握着短剑,他在逃命,不知道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却知道,若是不逃,下场只有被抓回去继续虐待。
他是人,不是什么神,神仙无悲无喜,可他有血有肉,凭什么要剥夺他的喜怒哀乐?
他遇到那个孝的时候,花树上的花瓣被急雨打落,那孩子伸手接专瓣,好奇地看着,然后搭讪问他这个是什么花。
他还记得,当时他回答,不知道,那孩子却极聪慧,有着一双剔透灵动的大眼,他于是再开口,告诉他这花叫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极差。
后來发生了什么?严紫陌反而记得不是很清楚,那孩子是一个人出的门,他又是在山上遇见的他,沒走多远就被赶來的人截住,带了回去,而那个或许是迷了路的孩子,要不就是死在山上,要不,就是被野兽拖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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