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前夜(1/2)
张单立成日跟在偶戏师身边。大家叫偶戏师为主任或领袖,叫张单立为铁人。他们一天里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处理公文,剩下的时间则是去各处简单视察,再有个人的日常事务,时间的过得非常紧凑的。
张单立坦言,“领袖,你的担子太重了。不必面面俱到。”
边宁笑了笑,“我也得学习进步的嘛,脱离了这些最基层的信息,就没有一个大局观。况且,如今我们民联体还在起步阶段,你要说能管理的有多少,其实并不多。你看,基本上是统计物资,还有物资调配,另外的一些大项目,我们都是得开会讨论过的。”
“就是因为不是很重要,你完全可以交给文职的同志们去解决嘛。”
“不管怎样,是得让我过目一下的。”边宁对此表示的很含蓄。
此时,距荣绒被偶戏师强行劫走,已经过了三天。
公司联合体已经多次发表声明进行谴责,并于今日下午发了最后通牒。
与公司全面开战的日子将近了。
边宁也带张单立见了荣绒。
“我听说,你在搞透明化办公?”荣绒笑着问。
“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你必然不会成功的,对吧?”
“我们是另起炉灶,没有旧体制的弊病,没有历史包袱,为何会失败呢?”
“你应该知道,信息不透明,往往是用于保护政府的,对吧?你想想,所有信息都发布在网上,不加密,那些黑客、野心家会有多开心,前者可以随意修改数据,后者则可以歪曲事实,挑拨民意。这几乎是不可解的,除非你放弃这条道路。因为大政府就是和透明化冲突的,从底层逻辑上,这两者并不兼容。”
偶戏师在面具后微笑,“你觉得什么叫大政府?民众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活质量,粮食、衣物、住房、交通、教育、医疗、娱乐等等,而这些,都将公有,按计划分配,这个过程里,每一笔资源的来处和去处都需要被公开,我们有专门的审计局统计账目,核算数字。这些内容难道不应该公开吗?这部分政策也是不会受民意干扰的,必然执行。而一些大型公共工程才会进行公投,我相信大家会有自己的想法的。说到底,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只要根子还正,不管是什么风吹,都不用怕。”
“你有自信是好事,但别忘了人都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我都知道。而且,我也会处理好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啦。”
张单立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候才与荣绒打招呼,“荣小姐。”
“你是?”
“我是张单立。”
“哦,原来你就是张单立,我们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呢。”
“我还当过你一段时间的下属,严格来说,现在也依旧是,但我不再是了。”
“你是来带走我的意识盘的,对吧?”
“本来是,没错。”
荣绒用嗔怪的目光看着偶戏师,“你呀,总是一张巧嘴,你一个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呢,让每个听完你长篇大论的人,都那么不由自主相信你。这回我爸爸的计划要受挫啦,他派来的员工叛变咯。明明你还带着面具,可没有人怀疑你藏着私心,到底怎么回事?”
“人们不是相信我。大家相信的是内心中美好的诉求。当你与那些在底层的人们呼吸与共,你自然明白一件事,你可以永远相信他们,就像他们会永远相信你一样。”
“得了,你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从古至今,多少人心易变的前车之鉴,你总不能还这么天真吧?”
偶戏师轻轻伸出手来。
荣绒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和他握住。
温暖的,坚实的,宽厚的手掌,荣绒感觉到了,被拉住手掌,却像是两条心紧紧交联。
“……原来他们是这样相信你的。”荣绒能看到面具后的眼睛,凝重、肃穆,饱含深情,“其实,我也愿意相信你的。”
“那当然是好的。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对公司的最终攻势,这段时间,你就在学校里专心学习,如果能力足够,就带一个小组,一起研究课题,因我们势必对公司的每个人进行清算,到时候你也是不例外的,趁现在努力工作,可以争取一个好结果。”
“你不能就这样看着我死吧?”荣绒不确定地问。
“我的意见无足轻重。”
“你少骗人了。”
“事实就是事实,假如你不曾犯罪,你也会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我们不会以某人的身份来定罪,并非资本家的子女就一定是恶的,阶级是一个笼统的概念,抹除阶级也不会以消灭身体的方式进行。”
“那我应该没什么好怕的。”
“你最好是这样。”
偶戏师与铁人就此告别荣绒。
在回电厂的路上,张单立还有许多犹疑,“马上要和公司开战的话,我们的准备还很不充足啊。凭重工联合的产能,现在公司的员工都可以全员义体武装了,而我们有什么呢?农用和工业义体,让他们锄地运货还好,真去打斗,恐怕是不行的。”
“鼓山这样小区域内的战争更多侧重战术的应用,战略和基础反倒并不重要。”
“你是说,咱俩去突袭,进行斩首战术?”
“自然是需要我们带队的。”
“那可更不好办,黑岛科技的义体在关键单元都有程序后门,到时候人家一下就能把咱们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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