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飞贼(1/2)

发条闹钟从小橱柜的门上取下来，苏昊警惕的观察一圈，外派保健馆里还是老样子，一如他抓走执法者钻回院子的那个瞬间。

三下两下脱下裤子，苏昊将闹钟藏在裤裆里，又穿了条无比肥大的裤衩，还将裤衩的边角划拉出无数缺口。

外套反穿，又擦抹了一些污渍，苏昊知道这件外派保健馆已经呆不下去了，自己这边捉走钟楼执法者，而那执法者又和钟楼是一体的，想必，那座名为‘整点轮回’的钟楼已经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门外光亮如昼，可闪身钻出门的苏昊却发现，天空并不是蓝色，也没有太阳，反而是一种渗人骨髓的惨白。

再看一眼地上，果然，在这种诡异的白昼之中，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也同样没有影子。

顺着墙根钻进小巷子里，苏昊在一个堆放枯骨的地方停下脚步，无处不在的白昼之下，巷子里亦没有阴影，所以，堆放枯骨的垃圾堆，显得异常诡秘。就像是陈列在屠夫案板上的肋条与肉块。

苏昊深吸一口气，没闻到空气里有什么腐肉的臭味，他弯下腰，在枯骨堆里翻弄起来。

“啪！”

一只精瘦的手，一把打开苏昊，死人堆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滚，这里满了。”

苏昊侧头朝里面看一眼，看到一双半睁半合的眼睛，是个男人，不知道多少岁数，满脸的橘皮褶子，快要能夹死苍蝇了。

“看什么看，滚远点，重找地方去，再看劳资晚上削死你！”

苏昊点点头，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他差不多已经弄明白了，惨白的白昼之下，夜晚里到处晃荡的无业游民，会找个枯骨堆躲起来，不用问，肯定是躲那些钟楼执法者。

而有自己营生的，哪怕是出卖皮肉的妓-女，只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缩在墙角，那钟楼执法者就不会多问。

如此看来，斯隆说，要尽快找个安身立命的营生，就是在暗示自己，在这‘整点轮回’的钟楼区域，有工作和没工作，就是钟楼执法者裁定的一个标准。

“可惜了那间外派保健馆，若不然，将那间店铺占下来，也方便自己探听情报，弄明白挑战整点轮回究竟是什么玩意。”

惨白的小巷子里，到处都堆砌这三三两两的枯骨，苏昊甚至发现，好几个无业游民，干脆连枯骨都不找了，就那么装死躺在一起。（.）

在自己过去的时候，那些无业游民还会斜着眼睛向上瞟一眼，似乎要记住自己的容貌。

苏昊从巷子一头走到末尾，都走到另一条街道了，还没找到适合自己躲避的地方，他不知道钟楼执法者何时出现，也不知道钟楼执法者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职业，最后，只能在街角蹲下来，面前摆上一顶帽子，学着其他小贩的模样，中规中矩老老实实。

没有一丝阴影的白昼之下，亦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空气里寂静的可怕，街道两侧或是蹲坐或者跪坐的小摊小贩，一个个也都麻木不仁。

苏昊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偶尔抬眼看看对面的店铺，店里的老板懒洋洋的站在吊灯下面，发现自己看过去后，嘴唇还不冷不淡的比划出一个嘴型：“滚。”

不多时，对面店铺的老板突然站直了，苏昊同时看到，自己两侧和街对面的其他小摊贩，全都正经危坐起来。

“钟楼执法者完全是隐形的啊，他们如何发现钟楼执法的到来呢？”

没有脚步声，没有影子，苏昊只看到，对面店铺的门开了，而后，店铺里的老板谄媚的点头哈腰起来。

“只有那个老板能看到？钟楼执法者进入店铺后，影子会和老板的影子重合起来，然后再从影子里冒出来，变幻成那个老板的模样和那老板交谈？这些执法者每个白昼都会出来么？他们究竟在查什么？”

店铺老板在一连串点头哈腰与献媚讨好之后，明显松了口气，而他那间店铺的门又开了，应该是那隐形的钟楼执法者出来了。

苏昊瞥一眼自己左侧跪坐着的一个小贩，是个老女人，一脸的色斑与橘皮，也不知道多少岁了。

这个老女人明显在哆嗦，不知道她在惧怕什么，苏昊微微挪了挪屁股，正要小声问一句，就见那老女人面前小摊上摆着的一把打火机凌空飘起来，明显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了起来。

老女人更紧张了，都不敢抬头，就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小货摊，货摊上摆着打火机，烟灰缸，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金属小物件，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到的货物。

而那凌空飞起来的打火机，几次打火之后，又扔还到老女人的货摊上。苏昊清楚的看到那老女人松懈了下来，若不是隐形的钟楼执法者就在面前，怕是那女人会抬手擦抹额头上的汗水了。

“到我了么？”

果然，自己摆在地上的帽子凌空飘起来，苏昊学着那老女人的模样，绷紧身上的肌肉，努力做出畏惧和哆嗦的模样，偶尔翻起眼皮朝上看一眼，那顶帽子被戴了起来，似乎是钟楼执法者在试用自己的货物。

“大、大人，您若喜欢、就、就、就拿去吧……”

如蚊子哼哼一般挤出如此吭吭巴巴的一句，苏昊瞥一眼隔壁摊位的老女人，却发现那老女人一副看死人一样的嘲讽目光，似乎在嘲笑自己自作聪明不知死活。

原本寂静的空气更是死寂了，苏昊摒住呼吸，憋红脸，努力挤压着皮肤下的水分从毛孔里冒出来，不多时，他已经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