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淝水之战(四)(2/3)
“秦军兵力十倍于我军,你们此战固然是胜了,一是因为出其不意,二也是因为秦军中多是汉人,因此才能势如破竹,你可不要以为我军有多厉害,你那刘大哥有多无敌,那才真的是自欺欺人。”寄奴点头道:“刘大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要教我武艺的,萩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萩娘温柔地对他笑了笑,倒不是因为真的信了寄奴说的“不会乱来的”,而是觉得他那所谓的“刘大哥”听起来倒是个妥帖的人,应该是不会任寄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胡作非为。
只要是个男人,面对敌人难免都热血沸腾,即便是寄奴这样的孩子也不例外啊。
太元八年十月,谢玄派使者向苻坚假意表示要主动渡江一战,请求秦军驻兵稍稍后退,苻坚与弟弟苻融商量后果然同意了。谁料退兵的时候秦军后队将领朱序令士兵大喊秦军失败的消息,导致秦军一溃千里狂奔乱逃,苻坚中箭,苻融临阵战死,苻坚的军队自相践踏,投水而死的不计其数。
晋军大胜,谢玄率六千骑兵追击至黄河才回转,夺回的战利品有苻坚的座驾云母车,以及他的仪服、军备、军器、珍宝堆积如山,甚至还带回了十万余头牛马驴骡骆驼等,简直是满载而归。
说真的,满朝文武谁都没想到此战会如此顺利!
据说,当朝宰相谢安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客人们下棋取乐,他居然不动声色,还坚持下完了棋局。连客人们得知这个大喜讯之后都纷纷告辞,想要回家去抢先公布这个大好消息,谢安却始终十分淡然,并没有激动失态的样子,时人盛赞他的胸怀和气度,将谢家子弟都形容为“芝兰玉树”。
军中自然是欢庆无比,每个人都为了马上就能回家同家人团聚而兴高采烈。
与此同时,萩娘向谢琰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谢琰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向我求的一诺?你可知陈郡谢氏一诺意味着什么,我可以许你一生的荣华富贵,甚至提携你家族你父亲都只是些许小事。臧氏萩娘,我还以为你很有些小聪明。”
萩娘觉得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亲爹一定在猛打喷嚏。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萩娘不愿贪慕将军的财势和…美色,这些身外之物的欢娱都是短暂的,年华不再之后得到的却是无尽的悲苦。萩娘只愿求一心人,许我一世心安。”
“你怎知我不会娶你为妻?”
“小女自知身份有别……且将军那日的回答,奴自认已经完全明白了将军的意思。”
这狡黠的女子!谢琰虽惯于七情不上脸,这时候也难以按捺自己的怒气,然而他并没有丧失自己的风度。
僵持半响,谢琰唤了一句:”墨儿。“
墨儿挑帘子进了帐篷,身边跟着的正是探头探脑的刘寄奴小朋友。
谢琰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人多次窥视中军主帐,又四处打探军中布防,本将军正打算将他斩首示众,以正视听。”
萩娘的小嘴张成了o型。
这是在威胁自己吗?谢琰不是翩翩君子吗,怎么那么没脸没皮?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萩娘神色不变,学着谢琰淡然的样子悠悠地说道:“军中事务全凭将军做主,奴万万不敢置喙。”
谢琰反被气笑了,习惯性地抚了抚手上的檀香珠串,玉腕与黑色的念珠相照映,显得异常艳丽。
时人都以佛学为尊,热衷论道,喜爱清谈,尤其是士族子弟多是信佛的。
墨儿带走了寄奴,萩娘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得是否中他意,心里犹疑不定。
谢琰唤她走近自己,又一次抱紧了她。
“你呀,还是一个孩子。”他温柔地说,并没有特别带有什么情绪。既不是责备,也不是怜惜。
褪下手上的珠串,谢琰捧起她的右手,郑重地为她戴上自己心爱的佛珠。
“那一诺,我还是许给你。等你想好要求什么事,可执此串来见我。”
他深情款款地握着她的手,不忍放开,眼神灼灼然似是可以将她融化……她的眼睛黯然失色了,她的一切坚持都似乎没有了任何意义。
曾担心他会拒绝,亦曾担心他会食言,更不信他会真的尊重自己的选择,然而当他真的毅然决然放她离去的时候,她却迷惑了。
她是多么地喜欢他!
萩娘的泪水有点忍不住了,这样一位优秀的君子,她为何执意不肯屈从,仅仅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与骄傲吗?
只有自卑的人才会特别地执着于自己所谓的自尊。
他的身份决定他只能纳自己为妾,这也不是他愿意的啊。
她心里反复地煎熬,只想大声说自己不走了愿意留下来,哪怕只是在他身边做一个侍妾。
人生在世如白朐过隙,平平淡淡一辈子也许都抵不过这一瞬的幸福,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他们都会是幸福的吧。
为何不能任性一次,纵情自己呢。
若是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前,倒在他的怀里,她将多么幸福啊!
谢琰无比期待地看着她挣扎的眼眸,只是最终她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谢家的马车如约将萩娘送回臧府。
听说辅国将军的贴身护卫墨儿执谢琰的拜帖求见,臧俊差点没跳起来,真真是倒履相迎。
可惜谢琰没提纳取之事,只是言辞中十分敬重臧家萩娘,表达了对萩娘在军中献策的感激之情,还附上金五十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