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四十三(1/2)

“明月，你快走”/p

说话的男子极其克制，一个人倒在桌子旁边，头上流着血，手腕处也是伤痕累累，整个人十分狼狈。/p

身体微微抽搐着，一双手使劲抓着床沿。/p

长发披散，面貌英俊，说话声音沉重，一喘一息。/p

房门被关的紧紧实实，一年轻貌美的白衣女子紧挨着门。/p

听到男子的话就向后退了几步，身子已经和门紧紧贴住了，退无可退。/p

“父亲没事吧？这样你会不会死？”/p

“不会，你快跑，有什么事我担着。”/p

他的面部发红，一双手的指甲紧紧的嵌入肉里，让自己的鲜血汩汩地流出。/p

扯了一旁的帷缦，死死捆住他自己的双脚绑在了床沿。/p

整个人分明想动，却又被束缚着。/p

屋子内燃着迷迭香，让人神志愈发昏迷。/p

被束缚着的男子不停的折磨自己，他有一只手在外面自由，却不主动为自己解开。/p

只是拿自己的手使劲撞击着床头，一遍遍的给自己带来疼痛。/p

常远道一手被束，另一手牢牢捂住嘴，气息已经紊乱，肩头一颤颤地抽动。/p

单听这声音，恐怕多半会以为这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既然痛苦，为何还不放逐自己。/p

常远道这半生，无论是成为国师前还是成为国师后，都不曾记得有过如此烈火灼人的时刻。/p

即便多少次力不从心，从未像今天这般，生无可恋，比朝堂上风谲诡异要难熬多了。/p

他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了，整个身子都是血，倒在地上意识混散，见那明月像自己靠近，常远道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再过来了!”/p

常明月止步。/p

他的声音又柔和了一些，“你出不去，我知道，你躲到一旁。”/p

他把自己手上的布条解了，常明月下意识的惊叫出声。/p

常远道缓缓在地上爬动着，一步步的靠近门槛。/p

他的额头浮起几丝浅浅的青筋，情绪却没有失控，这是最后的尊严。/p

热汗逐渐浸湿了他半个身子，他说：“道法道，天法天，我这一生鞠躬尽瘁，看看这是什么下场！”/p

他用自己的身子撞击着房门，只听到吱呀呀的声音，根本什么用都没有。/p

双手绝望的搭在门上。/p

什么规矩，什么道理，规矩都是人定的，道理都是人说的，他还是不放弃的撞击着两扇禁闭的门。/p

屋中温暖，燃着红烛，这一幕完全落在常明月的眼里。/p

凭借着常远道压到极细的喘息声，她猜出男子已经在崩溃边缘了。/p

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抽泣声越来越大，悲悲戚戚，闻者必落泪。/p

常明月便半跪在父亲身旁，伸出双手去扶。谁知一出手就被打落，她只好又退到一旁。/p

“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人和畜牲的区别…………我从小就告诉过你……你说给我……听”/p

常远道的声音已经虚弱无力，可是听起来却像佛钟一样。/p

常明月声音颤抖的说：“人可以控制自己的yù_wàng，修身，养性，明德…………”后面还有一大段话，可是她说不下去了，畜牲变成人花了上万年，人变成畜牲却只是一瞬间。/p

常远道还穿着国师府，背上画着阴阳乾坤，一缕发丝垂下，清冷的面庞上浮现决绝之色。/p

“明月……为父可以用尽毕生所学来救你…………不要不耻。”/p

若非没有办法，他也不想走这一步。/p

散尽一身功力，可乱她脉象，让她走。/p

常明月也猜到了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哭着说：“不可以，不可以，一定还有办法的。”/p

常远道凄惨一笑，口中流着鲜血不经意的抹了抹唇，声音里尽是绝望：“明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不是替这个国家卖命了一辈子……得到这个下场…………”/p

“而是…………我让你在花房里长大…………什么都没有教给你…………我如果走了，你会遭受什么…………我想象不到…………我愧为人父……”/p

“别说了，快别说了！父亲，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你和母亲不要离开我就好，”常明月的声音本是柔美的，此时带着哭腔，嗓子有些沙哑，一双杏眼早已红肿。/p

“你母亲知书达礼，终是我对不起她…………等骗过了他们……你们要逃……”/p

常远道的身子愈发难熬，他恨这种感觉，这样和畜牲真的没有区别。/p

他握住常明月的手，灼热的触感传来，开始向她身体里输入功力。/p

常明月自小学过一点，接受功力的时候还是吐出了鲜血，她身子太弱。/p

如果她要了父亲的功力这就是在要父亲的命，她拒绝打断常远道。/p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挣脱，没有办法，她只能哭，她也只会哭。/p

“父亲，啊！我不要这样，我们妥协吧。”/p

啪！/p

常远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了女儿一巴掌。/p

“我教…………给你多少遍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p

常远道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忍受着这种痛。/p

“你……听我的安排……我暂时不会死。”/p

常明月哭的更大声，头发散了一地，妆容也都花了。/p

“父亲…”/p

她被打这一